“我们先回去。”金蝉子沉声道，“从长计议。”
谷口处，三百铁骑见黑雾散去，正要入内搜寻，却见将军与圣僧相互搀扶着走出。雪奴胸前血迹斑斑，但神情却比往日更加坚毅；金蝉子虽衣衫破损，眼中佛光却更胜从前。
“将军！”副将急忙迎上。
雪奴摆摆手：“妖孽已除，全军回营。”他转向金蝉子，低声道，“师父，回府后弟子有要事相告。”
当夜，将军府密室。
一盏青灯如豆，映照着师徒二人凝重的面容。雪奴从怀中取出一块龙形玉佩，轻轻放在桌上。
“这是龙吟枪中封印的记忆结晶。“他解释道，“现在我可以安全地告诉您一些事了。”
金蝉子注视着玉佩，只见其中似有光影流动，隐约可见灵山景象。
“当年我听到如来对观音说...”雪奴一字一顿，“金蝉子十世轮回取来的不是真经，而是天道漏洞。佛法东传是假，借机篡改天命是真。”
金蝉子浑身一震，无数疑团豁然开朗。难怪要设八十一难，难怪最后要杀他灭口，难怪...
“还有更可怕的。”雪奴继续道，“他们说...大师兄其实早就知道真相，所以才会在成佛后突然消失。”
金蝉子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捏得粉碎。他想起那个顽劣又赤诚的大徒弟，心中一阵刺痛。
“我们必须找到悟空。”金蝉子坚定道，“还有八戒、沙僧。”
雪奴点头：“弟子已感应到二师兄的气息，他应该转世在南方某处。”说着突然咳嗽起来，嘴角又溢出一丝鲜血。
金蝉子连忙为他诊脉，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好，那天雷伤及了你的龙元。”
雪奴苦笑：“无妨，能帮师父查明真相，弟子死而无憾。”
“胡说！”金蝉子难得动怒，“为师绝不会再看着任何一个徒弟死去！”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金莲子，“这是我从灵山带出的功德金莲种子，可暂时稳住你的伤势。”
雪奴服下金莲，气色稍有好转。他忽然想起什么：“师父，龙吟枪中还有一段记忆，是关于三师兄沙僧的...”
雪奴话还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谁？”雪奴厉喝一声，龙吟枪瞬间在手。
一个黑影从窗前掠过，速度快得不可思议。雪奴破窗而出，却只看到一片衣角消失在墙头——那似乎是...僧袍？
金蝉子也追了出来，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这气息...像是佛门中人，却又带着几分邪气。”
雪奴握紧龙吟枪：“师父，我们恐怕已经被人盯上了。”
金蝉子望向南方夜空，轻声道：“明日启程，先找八戒。”
雪奴突然按住胸口，龙鳞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他单膝跪地，一口鲜血喷在青石板上，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色光泽。
“敖烈！”金蝉子急忙扶住弟子，掌心贴在他后背要穴，一股温和佛力渡入体内。雪奴体内龙元紊乱如沸水，竟将金蝉子的佛力反弹开来。
“师父...不必浪费法力...”雪奴咬着牙关，额角青筋暴起，“天雷伤及龙元根本...寻常佛法...治不了...”
金蝉子目光一凝，突然并指如剑，点在雪奴眉心。一点金光从他指尖渗入，雪奴浑身一震，眼中银芒大盛，背后隐约浮现白龙虚影。片刻后，他长舒一口气，面色稍霁。
“多谢师父用本命佛光相救。”雪奴艰难站起，擦了擦嘴角金血，“但这样会损耗您的...”
金蝉子收回手指，指尖金光渐渐隐去。他面色略显苍白，却仍挺直腰背，如青松般屹立。
“区区佛光，何足挂齿。”金蝉子轻拂袖袍，目光扫过雪奴胸前逐渐平复的龙鳞纹路，“倒是你这伤...那天雷来得蹊跷。”
雪奴神色一凛，压低声音道：“师父也察觉了？那雷云中隐有梵文流转，分明是...”
“佛门手段。”金蝉子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光芒，“看来灵山有人不愿我们重聚。”
夜风骤起，卷起满地落叶。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已是三更时分。
二人从密室出来时，东方已现鱼肚白。府中却灯火通明，拓跋玉抱着熟睡的小狼在正厅来回踱步，一见二人便快步迎上。
“夫君！”她压低声音惊呼，看到雪奴胸前血迹斑斑的衣衫，眼眶瞬间红了，“我听到城北传来雷声就知不妙，已经备好热水伤药...”
雪奴握住妻子颤抖的手：“无碍，皮肉伤而已。”转向金蝉子道，“师父先歇息，弟子稍后便来。”
金蝉子颔首，目光在拓跋玉腰间玉佩上停留一瞬——那玉佩纹路竟与龙吟枪上的龙族铭文有七分相似。他若有所思地回到客房，却没有就寝，而是取出九环锡杖在房内布下隔音结界。
不多时，雪奴换了一身干净衣袍前来，脸色仍有些苍白。金蝉子示意他坐下，二指搭在他腕脉上，眉头越皱越紧。
“不妙。”金蝉子沉声道，“那天雷中暗含锁龙咒，正在侵蚀你的龙元。若不及时化解，七七四十九日后，你将...”
“化龙为凡，魂飞魄散。”雪奴平静接话，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弟子已感应到了。”
金蝉子眼中佛光流转：“你早知如此，为何不说？”
雪奴笑了笑：“师父要操心的事已经够多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弟子这些年整理的线索。若我...有不测，师父可依此寻找二师兄和三师兄。”
金蝉子没有接竹简，反而从袖中取出一物——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金莲，花瓣上天然生成“卍”字纹路。
“认得此物么？”
雪奴瞳孔一缩：“灵山八宝功德池中的...本源金莲？!”
“正是。”金蝉子轻抚莲花，“当年我成佛后，观音暗中赠我此物，说将来或可救命。如今看来，他早预见了今日之劫。”
他将金莲放在雪奴掌心：“此莲需以龙血浇灌，四十九日后可化解锁龙咒。但期间你不能远离它百里，否则前功尽弃。”
雪奴握紧金莲，突然跪地叩首：“师父，这太贵重了！您西行路上危机重重，更需要...”
“起来。”金蝉子扶起他，“为师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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