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鹰展开金焰流转的双翼,狂风卷起沙尘,他振翅而起,雪奴与拓跋玉稳稳立于其背。
穆沙则踏风而行,衣袂翻飞,手中折扇轻摇,似笑非笑地扫视着下方崩塌的祭坛。
“主子,咱们撤了!”片风长啸一声,羽翼一振,便要冲天而去。
然而——
“轰!”
一道炽烈的火光骤然从地面爆射而出,直逼片风!
“小心!”雪奴低喝,掌心妖力凝聚,一掌拍出,将火焰击散。
片风猛地侧身闪避,气流激荡间,他锐利的鹰目锁定地面——
楼兰王子手持赤红长弓,立于高台之上,身后是数百名弯弓搭箭的楼兰精锐。他银甲覆身,面容冷峻,眸中却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执念。
“想走?”楼兰王子冷笑,“弑神弩未成,你们谁也别想离开楼兰!”
话音未落,他再度拉弓,这一次,箭矢上缠绕着诡异的黑焰,直指片风!
片风心头一凛:“主子,这箭不对劲!”
雪奴眯了眯眼:“蚀骨黑炎,中箭者神魂俱焚……楼兰王室,竟与魔族有勾结?”
拓跋玉凤眸含煞,寒声道:“楼兰王子,你父王以白狼之血祭弩,已是逆天而行,如今还敢拦我狼族之王?”
楼兰王子不为所动,指尖一松——
“嗖!”黑火箭矢破空而来!
片风怒鸣一声,双翼猛然一扇,金色妖力如浪潮般翻涌,试图抵挡。然而那黑炎诡异至极,竟穿透妖力,直逼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
“锵!”
一道雪亮剑光横空斩落,箭矢应声而断!
众人一怔,只见一道雪色身影凌空而立,银发在狂风中猎猎飞舞,手中长剑寒光凛冽,竟是白翊川。
“楼兰王子,你的对手是我。”他冷然开口,声音如碎冰相击。随着话音落下,方圆十丈内的空气瞬间凝结成细密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楼兰王子瞳孔骤缩,手中黑炎弓发出不安的嗡鸣:“白翊川!你竟敢背叛楼兰王族!”
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九条狐尾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背叛?”
他剑锋轻转,冰霜顺着剑刃蔓延成瑰丽的霜花纹路,“当年你们用狐族童男童女的血祭弩时,可曾想过天理轮回?”
话音未落,他剑尖轻挑,漫天冰锥瞬间凝结。每一根冰锥内部都封印着一缕幽蓝狐火,在夜空中划出流星般的轨迹倾泻而下。
楼兰王子仓促拉弓,黑炎箭与冰锥相撞的刹那,爆开的冲击波将王城琉璃瓦震得粉碎。
片风趁机振翅而起,金红羽翼卷起炽热气浪:“主子!通道打开了!”
就在众人即将突围之际,整座王城突然剧烈震颤。王宫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机括运转声,十二根青铜柱同时迸发血光,在天幕交织成巨大的弩机虚影。
“是血祭大阵!”拓跋玉的冰剑突然发出刺耳鸣响,“他们用活人精血强行唤醒了弑神弩!”
白翊川脸色骤变,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九尾狐图的眼睛突然淌下血泪,他猛地转头看向王宫方向:“不对...这是...”
雪奴金眸中倒映出冲天血光,喉间发出低沉咆哮:“太阳之子的气息...被污染了。”
片风急得在众人头顶盘旋:“主子,再不走就——”
“走?”白翊川突然轻笑出声,九条实质化的狐尾破空而出,每根尾巴尖都燃着不同颜色的异火。
他踏着虚空走向血色弩影,雪白长袍在狂风中翻卷如旗:“本公子今日就要看看,是上古凶兵厉害,还是青丘狐火更胜一筹。”
片风哀鸣一声,炸开全身羽毛化作火流星追去。雪奴与拓跋玉对视一眼,同时冲向血光最盛处。在他们身后,整座楼兰王城正在龟裂的地面上缓缓下沉,而天际的月亮,不知何时已变成妖异的血红色。
片风抓住机会,振翅高飞:“趁现在,走!”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破云层之际——
“轰隆隆——!”
整座楼兰王城突然剧烈震颤,王宫深处,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直贯九霄!
穆沙脸色骤变:“不好,弑神弩被强行启动了!”
雪奴猛然回头,金眸紧缩:“那是……太阳之子的气息!”
片风心头狂跳:“白翊川,你管不管?”
白翊川折扇一合,眸光深邃:“管,当然要管。”他唇角微扬,“毕竟,本公子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比我还嚣张。”
片风:“……”
血色光柱贯穿天穹的刹那,整座楼兰王城开始崩塌。
青铜宫门在高温中熔化成赤红汁液,顺着台阶流淌而下,将镶嵌其上的绿松石烧成翠绿色的烟雾。十二根盘龙金柱相继倾倒,每条金龙的口中都吐出黑烟,仿佛在发出最后的哀鸣。
白翊川折扇轻旋,九条狐尾虚影在身后舒展,每一根毛发都凝结着千年寒霜。“片风,带他们走。”他指尖轻点,冰晶在众人脚下铺成逃生之路,“这场戏,该收场了。”
楼兰王子的黑炎弓突然爆裂,蚀骨火反噬全身。他跪在融化的青铜地面上,不可置信地看着穆沙:“你明明饮过王族血酒,怎么可能不受黑炎侵蚀?”
“因为我是青丘最后的纯血。”白翊川扯开衣襟的动作带着优雅的残忍,丝绸撕裂声在爆炸中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