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能量储备:4836\/】
【当前美食点数:566】
【食神辣评:哼,勉强能入口的平民食物。不过这咸鲜的能量波动,倒也算开胃。比某些空有其表的所谓‘艺术品’要诚实得多。】
安托万的眼睛亮了,他放下勺子,扶了扶眼镜,学究的劲儿又上来了。
“妙啊!”他一拍大腿,“此物本体为豆花,性凉质阴。而这卤汁以酱油、高汤熬制,辅以虾皮,性暖属阳。一碗之内,阴阳调和,水火既济!这与《黄帝内经》中‘调和阴阳,以平为期’的养生至理,不谋而合!”
【完了,他又开始了。】小馋猫在陈品脑子里无聊地打了个滚。
“停!”陈品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打断了安托万的学术报告。
他转头对大婶又喊了一句:“老板,再来一碗,甜的!多放糖!”
很快,另一碗白生生的豆腐脑被端了上来。只是这一次,上面浇的不是卤汁,而是满满一勺白砂糖。
陈品把这碗甜的推到安托万面前。
“安教授,你再尝尝这个。”
安托万彻底懵了。他看看自己面前咸香扑鼻的卤汁碗,又看看眼前这碗简单粗暴撒满白糖的,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这……这也是豆腐脑?”
“对啊。”陈品用勺子搅了搅那碗甜的,白糖在热气中融化,渗入豆花之中。
“在我们华夏,关于这玩意儿到底是吃甜的还是吃咸的,南北方网友能在网上吵上几百年,谁也说服不了谁。这叫‘甜咸之争’。”
陈品指着两碗截然不同的豆腐脑,看着安托万,一字一顿地说道:
“安教授,你告诉我,你那套‘阴阳五行、君臣佐使’的理论,怎么解释这个?”
“当一个东西,出现了两种完全对立且都拥有亿万拥趸的吃法时,哪一种才是‘真理’?谁是君?谁是臣?谁又是阴?谁又是阳?”
安托万的嘴巴微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眼前的两碗豆花。
一碗咸鲜,一碗甜腻。
它们源于同一种食材,却走向了两个截然相反的味觉终点。
这一刻,他终于领悟到了一个比所有古籍理论都更深刻的道理。
美食,是没有绝对真理的。
它的形态,它的风味,根植于地域,根植于文化,根植于一代代人最朴素的味觉记忆。
这种根深蒂固的“习惯”,是任何宏大的哲学理论都无法统一,也无法评判对错的。
“我……受教了。”
安托万缓缓吐出这四个字,声音里带着一丝被真理击中后的颤抖。
陈品看着他那副大彻大悟的模样,满意地笑了。物理超度,效果显着。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霸道的肉香和酸菜味,从不远处的一个摊位飘了过来。
两人循着味道望去。
那是一个卖熟食的摊位,一口巨大的铁锅里,正“咕嘟咕嘟”地炖着什么。
摊主是个豪爽的东北大哥,正用大勺从锅里往外捞东西。
安托万的视线凝固了。
他看到,大哥捞起了一盘黑乎乎、油亮亮的东西。
那东西,他认识。
正是昨天在俄式餐厅里,让他人设崩塌的……血肠。
摊主看到他们,热情地招呼起来。
“哎!哥们儿!看啥呢!来一碗不?刚出锅的白肉血肠酸菜汤!老毕了!”
说着,他已经手脚麻利地盛了一大碗,雪白的酸菜打底,上面铺着切得厚厚的白肉和血肠,滚烫的汤汁一浇,香气瞬间炸开。
那碗外观极具挑战性的“硬核”早餐,就这么被递到了安托万面前。
安托万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
陈品看着他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和善”的微笑。
他凑到安托万耳边,压低了声音。
“安教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可是咱们‘品一口速成班’今天的终极试炼。”
“过不了这关,你可毕不了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