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热闹散去,韩石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他知道,这短暂的欢愉,不过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宗门的密令,如同一道无形的诏书,将他从这片他为之浴血奋战的土地上,推向了未知的远方。
他并未立刻启程。接下来的几日,他将自己关在洞府中,一方面是疗伤,另一方面,他也在整理思绪,为即将到来的漫长旅途做准备。
南宫婉前来探望过他一次。她带来了一些疗伤的丹药和灵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放在石桌上,便转身离去。她清冷的气质依旧,但韩石能感觉到,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霜之下,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关切。或许,经历了生死与共的战斗,有些东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张铁则显得格外不舍。这位憨直的汉子,拉着韩石的胳膊,坐在洞府外的山石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韩长老……不,韩大哥,”张铁醉眼朦胧,声音沙哑,“你这一走,啥时候能回来?镇妖关……以后就剩我们这些家伙了。”
韩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张铁,你已不是当年的愣头青。有你在,镇妖关只会越来越稳固。我此去,是为了寻求更高的道,等我回来时,希望看到的,是一个更强大的边关,和你这个更强的将军。”
“我……我就是个粗人,哪懂什么道不道的。”张铁嘿嘿一笑,眼圈却红了,“总之,你小子可得早点回来,别死在外面,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韩石心中一暖,重重点头:“放心。”
齐云霄也送来了宗门的资源,一套更适合远程飞行的法袍,以及数枚保命的符箓。他看着韩石,眼神复杂:“韩师兄,此行前往中州,高手如云。望你……万事小心。他日若有机会,希望能与你再切磋一番。”
韩石明白他的意思,微笑道:“云霄兄客气了,能与你同行一段路,是我的荣幸。”
离别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
他最后一次站在镇妖关的城楼上,眺望着这片他生活了数年的土地。远方的蛮荒古林,曾是他浴血奋战的地方;脚下的城墙,浸透了无数将士的鲜血与汗水。这里有他斩杀妖王的辉煌,也有他失去同门的伤痛。这里,是他韩石声名鹊起的起点。
他对着南方,遥遥一拜。
“墨老,若您在天有灵,弟子……终于要去看看您的故乡了。”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悄然离开了镇妖关。没有盛大的送行队伍,只有一道孤寂的遁光,划破长空,向着遥远的中州核心区域疾驰而去。
在他的身后,那道边关的城墙已经越来越远,仿佛是他与过去生活的一种割裂。城墙的轮廓在视线中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就像他曾经熟悉的一切都被留在了身后。
而在他的面前,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大地,充满了未知和挑战。这片土地延伸至远方,与天空融为一体,让人感到一种无尽的广阔和无限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