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锁,这件坤元宗的本命法宝,竟然对这血祭之阵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排斥”。它不仅没有被抽取精血,反而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晕,护住了韩石周身三尺之地,将那股吸力隔绝在外。
但这并非没有代价。
韩石能感觉到,石锁在与阵法对抗,消耗巨大。而阵法的核心,那枚混沌光球,此刻正贪婪地吸收着所有人的精血,光芒越来越盛,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苏醒。
“它在进化!”南宫婉惊呼,“它在吸收足够的精血后,要进行最后的蜕变!”
蜕变?变成什么?
韩石的脑海中,石锁的残魂传递来一个让他遍体生寒的信息。
“……血魔……”
“这不是传承,这是一个养料池。用无数修士的性命,来喂养一个从传承核心中挣脱出来的……血魔残魂!”
原来,坤元宗封印于此的,不只是他们的道统,还有一个当年未能彻底剿灭的、与他们伴生的恐怖存在!他们以自身道统为引,设下这个陷阱,希望有朝一日,能有大能者前来,以自身为祭品,将这血魔彻底消灭。
但他们失败了。
或者说,他们等来的,是一个比血魔更贪婪、更会算计的……闯入者。
“韩石!”南宫婉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快!用你的石锁,毁掉祭坛!那是阵眼!”
韩石的目光死死盯着祭坛。他能看到,祭坛的基座上,刻着最后一道符文。只要毁掉它,阵法就能被强行终止。
但……他做不到。
那股血色光晕形成的束缚,连齐云霄和厉飞雨都难以挣脱,更遑论是他。他若贸然冲上祭坛,下场只会比其他人更惨,会瞬间被吸成人干。
怎么办?
时间,已经不多了。
混沌光球已经膨胀到了极限,表面开始浮现出一张巨大的、由血色雾气构成的狰狞面孔。一股远超元婴期的恐怖威压,从光球中缓缓升起,笼罩了整个内殿。
所有修士,包括齐云霄和厉飞雨,都在这股威压下瑟瑟发抖,仿佛面对天敌。
血魔,要醒了。
而他们,就是它的第一顿美餐。
韩石站在张铁身后,冷静地观察着一切。他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智。
他看着疯狂屠杀的同门,看着被吸干精血的尸体,看着面目狰狞的厉飞雨和奄奄一息的齐云霄。
他知道,想要活下去,想要阻止这一切,就不能指望任何人。
他必须,成为那个……变数。
石锁在他腰间,发出了仿佛来自亘古的、微弱的共鸣。
韩石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最后一丝灵力,全部灌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