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通道的最后一步,像是踩碎了一层裹着星光的薄纱。
韩石与南宫婉同时顿住脚步,鼻尖先接住一缕清冽的檀香味——不是外界的香烛,是从星穹深处漫过来的,像浸了万年的星子,凉丝丝地撞进肺腑。抬眼望去,通道尽头的虚空里,悬浮着一扇由星子凝结的门扉:每一粒星子都亮得像要滴下光来,门楣处流转着“坤元”二字的古篆,笔锋里藏着周天星斗的轨迹。
“这……是星门。”南宫婉的声音轻得像落在星子上的风,她伸手触碰门扉,指尖刚碰到星芒,整个人便被一股温柔的力量裹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炸开时,韩石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们站在一片倒置的星穹之下。
不是外界的夜空,是真正的“星穹”——无数星辰被某种大道之力牵引,悬在头顶百丈处,组成一个缓缓旋转的穹顶。有的星辰是碎钻般的银白,有的是流火似的赤红,还有的是浸了混沌气的青灰,每一颗都在按自己的轨迹流转:银星聚成银河,赤星坠成流星,青灰星则绕着穹顶中心缓缓画圈,像在守护什么。
“这些星辰……在讲道。”南宫婉的睫毛上沾了星子的光,她望着穹顶的一颗赤星,美眸里映出当年的画面——穿青衫的祖师站在星穹下,指尖捏着丹火,对台下弟子说:“星力不是力,是天地的心跳。”
韩石的目光却被穹顶中央的白玉祭坛吸住。
祭坛有九丈见方,通体泛着羊脂玉的光,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星纹。坛上悬浮着一团混沌气团,像被揉碎的星子揉成的球,外层流转着青、赤、黄、白、黑五色光华,内部隐约可见山河起伏、星辰生灭的虚影。仅仅是站在百丈外,韩石就感觉自己的灵力在经脉里“沸腾”——不是燥热,是像遇到了久违的亲人,想要挣脱束缚去亲近那团光。
“坤元宗的传承核心。”韩石轻声道,腰间的石锁突然发烫,锁身的古朴纹路泛起细碎的银纹,像被星光照亮的古玉。他能感觉到,石锁里沉睡的那抹残魂,正随着光球的波动慢慢“醒”过来——不是剧烈的挣扎,是像婴儿伸懒腰般,带着几分慵懒的苏醒。
南宫婉已经走上前,指尖轻轻碰了碰穹顶的一颗银星。
那星子立刻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她的眉心。她的美眸瞬间亮得惊人,识海里涌进无数碎片:是创派祖师用星力炼出第一炉“九转回元丹”,是第三任宗主带着弟子对抗魔潮,是最后一位祖师站在祭坛前,将传承封印进混沌球时,眼角的泪……
“原来这不是传承,是‘殉道’。”南宫婉收回手,指尖还沾着星子的光,她望着穹顶那些仍在流转的星辰,声音里带着悲怆,“坤元宗用整个宗门的命,把道统封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一个能继承的人。”
韩石没说话,他的目光盯着祭坛上的混沌球。随着南宫婉触碰星辰,星穹的流转速度加快了——银星的光更亮,赤星的流星更多,青灰星的轨迹也更急,像在给混沌球“输送能量”。他能感觉到,石锁里的残魂在“渴望”,渴望触碰那团光,渴望完成最后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