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说,考虑几天。”韩石把瓷瓶塞进张铁手里,“你帮我盯着点,要是有林家的人再来,就说我去落云山脉了。”
张铁应了一声,忽然压低声音:“石子哥,落云山脉有元婴洞府的事,你听说了吧?那地方凶得很,连金丹修士都不敢轻易进……”
“我知道。”韩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但我必须去。”
深夜的落凤山很静,只有松涛和虫鸣。
韩石坐在洞府前的石头上,把储物袋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青玄剑、烈火符、冰锥符、疗伤丹,还有一张皱巴巴的“落云山脉”地图。地图是摊主用破布包着的,边缘卷着毛,上面标注的红点歪歪扭扭——那是已知的妖兽巢穴,是用修士的血写上去的。
他摸着地图上的“万兽冢”三个字,想起茶馆里陆老的话:“那洞府有元婴气场,里面的机关能绞碎筑基修士的骨头……”可他更想起,七玄门藏书阁里那本《上古洞府考》,里面说元婴修士的洞府里,往往有“洗髓灵液”和“传承玉简”——那是能改变命运的东西。
风里忽然飘来一丝桃香。
韩石的呼吸顿了顿。
那是七玄门桃林的味道。那年入门大典,他站在桃树下,远远看见南宫婉穿着白衣练剑,剑气扫过,桃花纷飞如雪。她的侧脸像浸在月光里的玉,连睫毛上都沾着剑气,却偏偏带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南宫婉……”
韩石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石锁。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去见她,或许是羡慕她的从容,或许是想知道,当年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子,是否也会在某个深夜,对着星空发呆。
“管他呢。”
韩石把地图卷好,塞进储物袋。青玄剑斜挎在腰间,剑鞘上的云纹在月光下泛着淡光。他最后看了一眼落凤山的方向,那里有他的过去,然后毅然转身,向着西北的黑暗走去。
官道上的尘土被他的靴子碾得飞溅。
他走得很慢,却很稳。每一步都踩得实实的,像在刻自己的路。储物袋里的丹瓶碰撞着青玄剑,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某种心跳。
远处传来狼嚎,他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摸了摸胸口的石锁——那里有墨老的“稳”,有自己的“狠”,还有对那个白衣女子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
“我来了。”
他对着山脉的方向轻声说,声音被风吹散在夜色里。
背影越来越长,却越来越挺拔,像株在石缝里扎根的树,不管风多大,都要往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