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更早。韩石站在杂役处的院门口，望着天空飘落的雪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瓷瓶——里面装着他新炼制的三枚辟谷丹。
“阿石哥，”张铁从后面跑过来，怀里抱着个布包，“我去膳堂领了些面粉，咱们今日包饺子吃？”
韩石点了点头。最近宗门戒严，外门弟子出不去，伙房每日只供应两顿粗粮。张铁心疼他，便偷偷去膳堂领了些面粉，说要给他改善伙食。
“阿铁，”韩石接过布包，“今日别去后山了。王虎那伙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张铁挠了挠头：“我也觉得。昨日我去井边打水，听见几个外门弟子说，王虎在找你，说要‘好好教训’你。”
韩石眉头微蹙。他知道，王虎今日的失利，定不会就此罢休。以王虎的性格，必然会想方设法报复。他必须做好准备。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韩石和张铁对视一眼，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只见外门广场上围了一群人，几个外门执事正拉扯着一个穿灰布短打的青年。
“放开我！我是内门弟子！你们敢动我？”青年挣扎着，脸上带着几分傲气。
“内门弟子？”为首的执事冷笑一声，“内门弟子何时轮到你这种货色？前日夜里，你潜入药园偷窃‘九叶兰草’，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九叶兰草？”韩石心中一动。墨老失踪前，曾在药园大量收集九叶兰草，说要炼制“养神丹”。而今日被偷的，正是药园最核心的那片九叶兰草！
“阿石哥，”张铁拽了拽他的衣袖，“这人……是不是王虎的靠山？”
韩石点了点头。这青年他认得，是内门弟子周弘，炼气五层修为，平日里仗着内门身份，没少欺负外门弟子。王虎曾与他称兄道弟，怕是仗着他的势才敢如此嚣张。
“周弘，”执事将青年按在地上，“你还有何话说？”
周弘昂起头：“哼！就算我偷了九叶兰草，又能如何？你们外门弟子，哪个没偷过东西？”
“放肆！”执事怒喝一声，“偷窃宗门财物，按门规当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你敢！”周弘挣扎着，“我爹是外门大执事周伯！你们敢动我，周伯不会放过你们！”
周围的外门弟子闻言，纷纷后退。周伯是外门执事堂的首座，修为高达筑基期，平日里极有威望。若是周弘真与他有关，此事怕是要不了了之。
韩石望着周弘，目光渐冷。他想起墨老失踪前，曾在药园收集九叶兰草，还说“这东西，关乎性命”。如今九叶兰草被偷，墨老的失踪，或许与周弘有关？
“阿石哥，”张铁小声道，“我们要不要去报官？”
韩石摇了摇头。执事堂的人来了，未必会公正处理。周弘有周伯撑腰，此事怕是会不了了之。但若就这么算了，王虎必定会更加嚣张。
“阿铁，”韩石说道，“你去把王虎叫过来。”
张铁愣了一下：“叫他来？”
“嗯。”韩石点了点头，“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本事。”
张铁应了一声，转身朝王虎的住处跑去。不多时，王虎便带着两个跟班，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韩石！你找我？”王虎走到近前，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听说周师兄被抓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
韩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着他。他能感觉到，王虎今日的气焰比昨日更盛——显然是有恃无恐。
“怎么？哑巴了？”王虎上前一步，伸手去揪韩石的衣领，“老子今日便拆了你这破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