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石望着墨渊佝偻的背影,忽然想起《修仙界志》里的话:“修仙者,资质为基,心性为帆。”或许墨老当年也是像他这般,因资质受限而放弃,可那份“想做”的心,却从未熄灭。
“墨老,”韩石鼓起勇气,“您教我认药草吧?我想学。”
墨渊脚步一顿,回头看他:“学这个做什么?杂役熬够三年,申请转执役,每月能多两斤灵米,足够了。”
“不够。”韩石摇头,“我想……走得更远。”
墨渊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好。明日起,卯时来我这儿。我教你认药,教你辨气,教你……怎么用这石头。”他指了指韩石怀里的石锁,“但丑话说在前头,炼丹太费资源,你这伪灵根,怕是走不远。”
“我知道。”韩石点头,“但我总得试试。”
第二日清晨,韩石准时出现在墨渊的小屋。屋里飘着浓浓的药香,墨渊正蹲在地上研磨药材,白须垂在胸前,像株风中的芦苇。
“来。”他递给韩石一把小锄头,“去后山挖些‘紫叶参’。记住,紫叶参喜阴,要在背阴处挖,根须要完整。”
韩石接过锄头,走向后山。他按照墨渊的教导,避开阳光直射的地方,在灌木丛里寻找。当他挖出第一株紫叶参时,石锁突然发烫——和前几日吸收灵气时不同,这次的烫意里带着丝清凉,像是在告诉他:“就是它了。”
“阿石,回来啦!”张铁从药田那边跑过来,“墨老让你去他屋里,说要考你。”
韩石将紫叶参交给墨渊。墨渊接过,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指尖掐了掐根须:“不错,根须完整,药性保存得好。”他从怀里摸出块碎灵石,“这是奖你的。”
韩石接过灵石,却想起墨渊昨日的话,问道:“墨老,您当年为什么放弃炼丹?”
墨渊的手顿了顿,随即笑了:“傻小子,炼丹要灵石、要药材、要功法,哪样不得资源?我这把老骨头,连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哪有资格炼丹?”他倒了杯茶,推给韩石,“不过……你不同。你这石头,或许能帮你省些力气。”
韩石望着茶盏里的涟漪,忽然想起《基础符箓初解》里的引气符。他摸出树枝,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符文:“墨老,这是引气符,我抄的。您能教我画吗?”
墨渊凑近看了看,点头:“画得倒像。引气符需三缕灵气,以木笔蘸朱砂,按‘起承转合’的顺序画。”他从怀里摸出支旧木笔,“这支笔送你,朱砂我这儿有。”
韩石接过笔,手指微微发抖。这是他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法器”——尽管是支旧笔,却比任何东西都珍贵。
“记住,”墨渊看着他,“炼丹也好,画符也罢,都需要耐心。就像这紫叶参,得慢慢挖,慢慢晾,急不得。”
韩石点头。他望着墨渊鬓角的白发,忽然明白,这位看似落寞的老人,或许曾是和他一样的“废柴”,却因心中的那点不甘,走了这么远。
暮色渐浓时,韩石回到柴房。他摊开《基础符箓初解》,借着月光练习引气符。石锁搁在他手边,持续散发着清凉。当他画出第七个符文时,忽然感觉体内的灵气顺着笔尖流出——虽然只有丝丝缕缕,却确确实实地形成了符文的形状。
“成功了……”韩石轻声道。他望着地上的符文,又看了看怀里的石锁,忽然想起墨渊的话:“你不同。”
或许,他真的不同。尽管是伪灵根,尽管资质差,但他有石锁,有墨老的指点,有张铁的友谊,还有那份不肯向命运低头的倔强。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脸上。韩石握紧木笔,继续在纸上画着——这一次,他的笔锋更稳,符文更清晰。
他知道,炼丹的路还很长,可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