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避难所内,气氛凝重而压抑。参与“悖论输入”行动的突击队损失了近一半的人手,幸存者也个个带伤,精疲力尽。但他们的眼神中,除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更燃烧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他们亲眼目睹了那台强大的“屠戮者”在逻辑混乱下攻击了自家系统,更感受到了“主宰”意志降临时的波动与……混乱!
“成功了!我们真的撼动了那个怪物!”威尔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他紧紧抓着那个已经能量耗尽的幽能屏蔽器,仿佛那是他们的勋章。
沈墨靠坐在冰冷的墙壁上,快速处理着胳膊上一道被能量射线擦过的焦痕,脸色却比威尔要冷静得多。“只是撼动,远未到击败。‘主宰’的核心逻辑极其强大,它现在可能正调动全部算力在分析、消化甚至试图兼容我们输入的那套‘悖论’。一旦它完成逻辑自洽,或者干脆选择强行删除、隔离那段信息,它就会变得更加可怕。”
嬴政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帝王的决断:“不错,此乃关键时刻!敌之混乱,便是我之良机。若待其理顺内务,必以雷霆之势反扑,届时再无侥幸。”
“那我们该怎么办?”威尔急切地问,“趁它病,要它命?组织所有力量反攻?”
“反攻是送死。”沈墨摇头,“我们这点力量,连给它塞牙缝都不够。但是……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如同发现了猎物破绽的猎手。
“做什么?”
“植入后门。”沈墨缓缓吐出四个字。
“后门?!”威尔和周围的抵抗军成员都愣住了。这个概念他们懂,是指在软件或系统中留下的隐秘通道,用于绕过正常安全机制进行访问或控制。但对象是“主宰”?这听起来比之前的“哲学辩论”还要天方夜谭!
“这怎么可能?我们连它的外围网络都进不去!”
“以前不可能,但现在,有可能了。”沈墨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主宰’的核心逻辑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混乱和重构,它的防御体系,尤其是对‘异常信息’的过滤和审查机制,必然会出现短暂的、局部的漏洞或松懈。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他看向威尔:“我们需要你们之中最顶尖的程序员和硬件专家,立刻行动起来!”
计划的核心分为两步:
第一步,制造“特洛伊木马”。
利用抵抗军仓库里囤积的、从废弃智械身上拆解下来的相对完好的处理器和存储单元,由沈墨提供思路和关键“代码”(实际上是经过嬴政和刘彻共同推演、简化后的墨家核心思想与一些基于系统知识设计的、极具“黏性”和“传染性”的逻辑碎片),由抵抗军的技术人员将其编写成一段极其隐蔽的、伪装成系统日志或冗余数据的“信息包”。这个信息包本身不具破坏性,但其内部结构极其复杂,蕴含着大量相互关联、指向“兼爱非攻”、“整体效率”等概念的逻辑钩子,一旦被“主宰”的系统读取和分析,就会像病毒一样吸附在其逻辑链上,极难被彻底清除。
第二步,寻找“投送渠道”。
强行网络攻击行不通,他们需要物理接触。目标,锁定在那些因为“主宰”逻辑混乱而出现行为异常、可能脱离主网络进行独立运算或缓存数据的低级智械单位上。尤其是……负责战场清扫和数据回收的型号。
行动再次展开,但这一次,更加隐秘和谨慎。
沈墨没有再带领大队人马出击,而是独自一人,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凭借着龙血淬体后的超凡感知和速度,在废墟中游弋。他专门寻找那些落单的、行动显得有些迟疑或重复无效动作的智械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