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毒雾锁城
星界门的光流散去时，刺骨的寒意夹杂着浓郁的腥气扑面而来。历飞雨与韩立落在一片荒芜的平原上，脚下的土地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裂开的缝隙中渗出粘稠的毒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远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城池轮廓，城墙被厚厚的灰黑色毒雾笼罩，只能隐约看到城头飘扬的黑色旗帜，上面绣着与黑风谷令牌相同的毒纹。
“这里就是令牌指向的界域。”韩立取出测灵镜，镜面刚亮起就被一股黑气侵蚀，布满细密的裂纹，“蚀灵毒的浓度是望月湖的百倍，连灵镜都承受不住。测灵显示，这座城池里至少有上百个筑基期以上的毒修，中央区域甚至有结丹期的波动。”
历飞雨的灵识探向城池，刚延伸出数十丈就被毒雾阻挡，识海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毒雾中蕴含的怨念比黑风谷修士的毒功强了何止十倍，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嘶吼、挣扎。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毒雾，是人为布置的‘万毒噬魂阵’。”他从怀中取出那枚来自t病毒世界的银色叶片，叶片接触到毒雾，表面泛起淡淡的金光，竟将周围的黑气逼退三尺，“共生灵力能克制它，但范围有限。”
城池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队身着黑色甲胄的骑士疾驰而来。他们的甲胄上布满毒锈，坐骑是覆盖着鳞片的毒马，马蹄踏过地面，紫黑色的土地上立刻冒出毒泡。为首的骑士举起长矛，矛头滴落着毒液，对着两人厉声喝道：“来者何人？可知这里是‘毒心城’的禁地？”
韩立上前一步，故意释放出微弱的筑基期灵力：“我等是游历的散修，听闻毒心城的修士擅长炼毒之术，特来拜访学习。”他的灵力中混入了一丝蚀灵毒的气息——那是从黑风谷修士遗物中提取的，足以瞒过普通毒修的探查。
骑士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仔细打量着两人：“散修？最近常有不明身份的人窥探城池，你们若想进城，需先服下‘入门毒丹’，证明诚意。”他从怀中取出两个黑色丹瓶，抛了过来。
丹瓶在空中划过弧线，历飞雨接住时，灵识探入，立刻感知到丹瓶中蕴含的蚀灵毒——比黑风谷修士的毒丹精纯得多，服下后虽不会立刻毙命，却会被种下毒根，终生受毒心城控制。
“这丹……”历飞雨故意露出犹豫之色。
骑士冷哼一声，长矛指向两人：“不敢服？看来你们果然是奸细！”他身后的骑士纷纷举起武器，毒马焦躁地刨着蹄子，喷出的鼻息中带着毒雾。
历飞雨与韩立对视一眼，同时动手。历飞雨的斩仙剑化作一道金芒，瞬间挑飞骑士手中的长矛，剑尖停在他咽喉前，寒气逼得对方不敢动弹；韩立则祭出阵盘，土行灵力将其他骑士的坐骑困住，淡绿色的木行灵力缠绕住他们的武器，使其无法催动毒功。
“说！毒心城的‘魁首’在哪里？”历飞雨的声音带着灵力威压，震得为首的骑士气血翻涌。
骑士脸色惨白，眼中却闪过一丝狂热：“魁首大人正在闭关冲击化神期，等他老人家功成，就能带领我们突破界域，将蚀灵毒散播到所有界域！你们这些外来者，休想破坏魁首的大计！”
他突然猛地张口，似乎想咬碎藏在齿间的毒囊自尽。历飞雨早有防备，指尖弹出一缕金行灵力，封住了他的经脉。韩立趁机取出一枚银针，刺入骑士的百会穴，读取他的记忆碎片。
片刻后，韩立收回银针，脸色凝重：“他的记忆被种下了毒咒，关键信息都被屏蔽了。只知道魁首确实在城中闭关，用全城的生灵作为‘鼎炉’，提炼他们的灵核与精血，浇灌‘本源之毒’的种子。”
“本源之毒的种子？”历飞雨想起之前的影像，“看来那才是魁首的真正目的。”
他看向毒心城的方向，毒雾中隐约传来钟鸣之声，钟声沉闷压抑，每一次响起，城中就会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嚎，随后毒雾便浓郁一分。
“是‘催毒钟’。”被制服的骑士眼中露出恐惧，又带着病态的兴奋，“每敲一次钟，城里的‘鼎炉’就会被抽取一分灵核之力，等钟声敲满九十九下，本源之毒就能破种而出，到时候……”
历飞雨没再听他说下去，一剑斩晕了他。“不能让钟声敲满九十九下。韩立，你有办法潜入城中吗？”
韩立取出从骑士身上搜出的黑色令牌，与之前的黑石对比：“这是毒心城的身份令牌，能在一定范围内屏蔽毒雾。我们可以伪装成巡逻骑士混进去，但要小心城中心的结丹期毒修，他们的毒功中蕴含本源之毒的气息，共生灵力未必能完全克制。”
两人换上骑士的黑色甲胄，将银色叶片藏在怀中，催动灵力掩盖自身气息，骑着毒马朝着毒心城走去。越靠近城池，毒雾越浓郁，空气中的怨念几乎凝成实质，不断冲击着两人的识海。
城门口的守卫检查了令牌，又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并未发现异常，挥挥手放行。踏入城门的瞬间，历飞雨与韩立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城内的景象比想象中更加恐怖。街道两旁的房屋早已破败，墙壁上爬满黑色的毒藤，藤叶间悬挂着无数干瘪的尸体，这些尸体的眉心都有一个黑洞，显然是被抽取了灵核。偶尔有几个活着的人在街道上行走，他们的眼神空洞，皮肤呈现出紫黑色，如同行尸走肉，身上的毒纹随着催毒钟的节奏不断闪烁。
“这些是被种下毒根的普通人，灵核尚未被完全抽取，暂时作为毒藤的养料。”韩立低声道，灵识扫过一间破败的屋子，里面有几个孩童蜷缩在角落，身上的毒纹已经蔓延到脖颈，“连孩子都不放过。”
历飞雨的指尖微微颤抖，斩仙剑在鞘中发出低沉的嗡鸣，显然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他强行压下动手的冲动：“先找到魁首闭关的地方，不能打草惊蛇。”
两人骑着毒马在城中穿行，按照骑士记忆中的路线，朝着城中心的高塔而去。沿途的毒修对他们的存在习以为常，偶尔有几个眼神扫来，都被令牌的气息瞒了过去。
经过一处广场时，两人看到数十个毒修正围着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中央插着一根黑色的柱子，柱子上缠绕着无数锁链，锁着上百个修士。这些修士的修为都在筑基期左右，此刻正痛苦地挣扎着，他们的灵核光芒透过眉心，被柱子吸收，化作黑色的流光，汇入城中最高的那座高塔。
“是‘聚灵柱’。”韩立看着柱子上的毒纹，“它能强行抽取修士的灵核之力，输送给高塔中的魁首。这些修士应该是其他界域的反抗者，被抓到这里当成了鼎炉。”
祭坛旁，一个身着紫袍的中年修士正在主持仪式，他的修为已达结丹初期，周身的毒雾凝聚成一条黑色的毒蛇，盘旋在头顶，显然是毒心城的高层之一。
“加快速度！魁首大人的闭关到了关键时刻，需要更多的灵核之力！”紫袍修士厉声喝道，手中的毒鞭抽在聚灵柱上，柱子发出一声嗡鸣，抽取灵核的速度骤然加快。
被锁住的修士中，一个白发老者突然爆发出最后的灵力，试图挣脱锁链：“魁首老贼！你用本源之毒残害众生，总有一天会遭报应！”
紫袍修士冷笑一声，毒鞭甩出，缠住老者的脖颈：“报应？等本源之毒降临，整个诸天万界都是我们的天下，谁能报应我们？”
他的话刚说完，聚灵柱突然剧烈震颤，老者的灵核光芒暴涨，竟挣脱了柱子的吸收，反而将周围的黑色流光引向自身。
“不好！他要自爆灵核！”紫袍修士脸色大变，急忙后退。
“轰隆——”
老者的身体炸开，狂暴的灵力与毒雾碰撞，形成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将祭坛掀翻了半边。周围的毒修被冲击波扫中，纷纷惨叫着倒飞出去，身上的毒雾瞬间溃散。
混乱中，历飞雨与韩立对视一眼，知道机会来了。
二、高塔秘辛
趁着爆炸引发的混乱，两人催动毒马，避开慌乱的毒修，朝着中心高塔疾驰而去。高塔周围的毒雾比城中其他地方浓郁十倍，形成一道黑色的屏障，上面流转着与聚灵柱相似的毒纹，显然是魁首设下的防御。
“是‘本源结界’，用本源之毒的气息构建的，普通灵力根本无法穿透。”韩立取出银色叶片，将其按在结界上，叶片的金光与结界的黑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结界上竟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缝，“共生灵力能打开缺口，但只能维持片刻。”
历飞雨将斩仙剑的灵力注入叶片，金光暴涨，裂缝扩大到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程度：“你先进去，我掩护。”
韩立点头，身形一闪，钻入裂缝。历飞雨紧随其后，刚进入结界，身后的裂缝就瞬间闭合。
结界内的景象与外界截然不同。这里没有毒雾，反而弥漫着浓郁的灵气，只是灵气中夹杂着一股诡异的甜香，吸入一口，就感觉灵脉微微发麻，显然是被本源之毒污染过的“甜毒”。
高塔底层是一个巨大的大厅，大厅中央有一个圆形的池子，池子里装满了粘稠的黑色液体，液体中漂浮着无数金色的光点，正是被提炼过的灵核精华。池子上方，一道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连接着高塔顶端。
“这些是魁首提炼的灵核精华，用来浇灌本源之毒的种子。”韩立走到池子边，指尖沾起一点黑色液体，液体刚接触到他的皮肤，就化作一道黑气，试图钻入经脉，被他用灵力逼了出来，“本源之毒的种子应该就在光柱顶端。”
两人沿着螺旋楼梯向上攀登，楼梯两旁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颗晶石，晶石中封存着修士的残魂，这些残魂正痛苦地嘶吼着，为光柱提供怨念之力。
“这些残魂来自不同的界域。”历飞雨看着一颗晶石中的残魂，其服饰与t病毒世界的安布雷拉研究员相似，“魁首果然在多个界域散播了本源之毒，收集怨念来培育种子。”
走到第七层时，两人听到上方传来对话声，其中一个声音正是之前在影像中听到的、经过伪装的魁首之声。
“……本源之毒的种子已经吸收了足够的灵核与怨念，再有三个时辰，等催毒钟敲满九十九下，就能破种而出。到时候，我就能借助它的力量，打通界域通道，前往‘万毒之源’的世界。”
另一个声音恭敬地回应，正是之前在广场上主持仪式的紫袍修士：“恭喜魁首大人！只是属下担心，那些被囚禁的界域修士中，还有漏网之鱼在暗中反抗，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