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府砺锋苑的书房内,灯火通明直至深夜。沈未央终于将一份关于新型炮钢冶炼工艺和简易防毒面具量产方案的初步规划整理完毕,密密麻麻的图纸和算式铺满了宽大的书案。他放下笔,揉了揉因长时间专注而酸胀的眉心,一股深沉的疲惫感这才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从南下姑苏到沪上风波,从目睹地狱到痛失生母,这短短数月经历的惊心动魄与悲欢离合,比他在实验室里度过的所有日夜都要沉重百倍。精神始终如同拉满的弓弦,直到此刻,回到这北地坚实的堡垒,身处绝对安全的环境,那根紧绷的弦才敢稍稍松弛。
一双温热有力的大手从身后悄然覆上他的太阳穴,力道适中地揉按起来。霍聿枭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卸去了戎装,只穿着一件深色的丝质睡袍,身上带着沐浴后清爽的水汽。
“别看了,眼睛还要不要了?”低沉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沈未央没有抗拒,放松身体向后靠去,后脑抵在霍聿枭坚实的小腹上,闭上眼,感受着那恰到好处的按摩,鼻腔里萦绕着对方身上熟悉的、混合着皂角与淡淡烟草的气息,一直紧绷的神经在这熟悉的包围中渐渐舒缓。
“顾先生那边都安顿好了?”他轻声问,声音里带着疲惫的沙哑。
“嗯,赵工带着他熟悉环境,看样子很满意,已经扎进实验室了。”霍聿枭的手指滑到他颈后僵硬的肌肉,轻轻揉捏着,“你捡回来的这个宝贝,看着能派上大用场。”
沈未央嘴角微微弯了一下,没说话。静谧在两人之间流淌,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按了一会儿,霍聿枭的手停了下来,却没有离开,而是顺着沈未央清瘦的脊背缓缓下滑,最终停留在腰间,带着灼人的温度,将人轻轻圈进怀里。
“未央……”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了几分,带着某种压抑已久的、危险的暗哑。
沈未央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数月来的奔波、危险与悲痛,几乎让他们忘记了肌肤之亲的感觉。此刻,在这安全的巢穴里,所有被强行按捺的欲望与思念,似乎都因这片刻的安宁而蠢蠢欲动。
他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推开。默认,有时就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霍聿枭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他低下头,灼热的唇瓣贴上沈未央敏感的耳后,带着薄茧的指腹隔着薄薄的衣衫,在他腰侧暧昧地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