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入侵……矛盾……错误……” 守卫统领的动作明显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眼眶中的魂火闪烁不定,体内发出嗡嗡的杂音。林清月的剑意,恰好针对了它因岁月流逝和执念侵蚀而产生的不稳定状态!
“就是现在!”
凌夜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身剑合一,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寂灭雷霆,直刺守卫统领的胸膛!剑锋所指,正是它魂火波动最剧烈、能量运转似乎出现滞涩的核心区域!
“亵渎者……毁灭!” 守卫统领感受到致命威胁,强行压下内部的混乱,另一只金属手臂快如闪电般抓向凌夜的剑魄!手臂之上,暗金色的符文亮起,凝聚着足以捏碎星辰的恐怖力量!
“锵——!”
寂灭剑魄与金属手掌悍然碰撞!刺耳的音波混合着能量冲击,将大厅地面掀飞一层!凌夜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传来,虎口崩裂,鲜血淋漓,整个人如同流星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壁上!
而那守卫统领,也不好受。寂灭剑意那侵蚀一切的属性,沿着它的手臂疯狂蔓延,所过之处,暗金色的金属竟然开始失去光泽,出现细密的裂纹!更重要的是,凌夜这一剑中蕴含的那一丝“轮回”真意,仿佛触动了它万古不变的核心指令深处,某个被遗忘的开关。
它抓向凌夜的那只手臂,僵在了半空。眼眶中的幽蓝魂火,不再仅仅是怨恨和杀意,反而流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茫然,有追忆,更有一种……如释重负般的悲伤。
它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布满裂纹的手臂,又看向那三块悬浮的世界石,以及大厅穹顶外那永恒的“归墟之眼”。
一段破碎的、被尘封了无数年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冲破了执念的枷锁,涌入它那近乎僵化的意识核心。
……那是无比辉煌的星河舰队,承载着文明的最后火种,试图穿越未知的虚无,寻找新的家园……那是无法形容的恐怖存在,自“归墟”中诞生,吞噬星辰,湮灭万物……那是惨烈到极致的大战,舰队逐一陨落,战友纷纷化作星骸……最终,只剩下它所在的“希望方舟”,承载着最后的“世界本源”(世界石),被迫坠毁于此……舰长和所有高级船员燃烧自我,构筑了最后的封印和守护程序,将它——最初的智能防卫核心,改造为不朽的守卫统领,命令它……守护火种,等待……传承者……
“等待……传承者……” 守卫统领喃喃自语,幽蓝的魂火注视着挣扎着站起的凌夜,尤其是他手中那柄散发着同源却更加纯粹寂灭气息的剑魄,以及他那不屈的意志。
“寂灭……新生……轮回……原来……这就是……等待的意义……”
它眼中的杀意和怨恨如同冰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与期待。它那庞大的身躯,开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原本冰冷坚硬的金属躯体,仿佛在这一刻拥有了温度。
“后来者……你……很好……” 守卫统领的意念变得温和而清晰,“守护的使命……已达终点……文明的余火……交予你了……”
它抬起那只完好的手臂,指向那三块世界石。一道柔和的光束自其指尖射出,笼罩住世界石。那层一直保护着世界石的星光封印,无声无息地消散。
“拿去吧……带着‘希望’……走下去……小心……‘虚无’中的注视……”
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身躯上的光芒却越来越盛,最终化作无数萤火虫般的光点,消散在大厅之中。唯有那枚原本镶嵌在它额心、此刻已布满裂纹的暗金色核心,“叮”的一声,掉落在地。
大厅内,那恐怖的威压骤然消失,只剩下世界石散发出的磅礴而温和的本源之力,以及一片死寂。
凌夜捂着胸口,走到那枚暗金色核心前,弯腰将其拾起。核心入手温热,里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那位远古守卫最后的不甘与期盼。
他沉默片刻,将其郑重收起。然后走向那三块悬浮的世界石。
历经千辛万苦,无数次生死徘徊,目标,终于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