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闻忧讯,传书问损伤。
碧云施妙手,恩重记心房。
混沌气裹着何生穿梭在虚空通道中,周遭是扭曲的光影与呼啸的罡风,他周身淡金色光晕凝实如护罩,将虚空乱流尽数隔绝在外。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下方便浮现出一座巨大的城池 —— 城墙由淡青色的灵岩砌成,高达千丈,城头上悬挂着 “锦华城” 三个鎏金大字,城门处人流如织,修士与凡人往来穿梭,有的背着行囊赶路,有的驻足叫卖灵草、法器,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热闹的烟火气与淡淡的灵气。
何生收了虚空裂缝,化作一道淡金光影落在城门口,混在人群中走入城内。街道两旁商铺林立,有售卖丹药的 “百草堂”,陈列着闪烁灵光的丹瓶;有打造法器的 “天工阁”,门前摆放着未完成的剑胚与铠甲;还有不少小贩推着灵果车,吆喝声此起彼伏。他目光扫过,最终落在街角一座高耸的酒楼 —— 那酒楼共五层,雕梁画栋间挂着流光溢彩的灵灯,顶层窗户正对着城池中心,正是 “凌云楼”。
何生迈步走进酒楼,一楼大堂人声鼎沸,修士们三五成群围坐在桌前,或谈论各地机缘,或争执功法优劣。他径直走向楼梯,值守的伙计刚想上前询问,见他周身气息内敛却难掩的压迫感,又将话咽了回去。抵达五层,何生选了间临窗的包房,刚坐下,一名身着绿衫的侍女便轻步走来,恭敬行礼:“大人,请问需要点些什么?”
何生抬手取出一百枚极品灵石,放在侍女手中:“上好酒好菜,剩下的当赏钱。”
极品灵石入手温润,灵气逼人,侍女眼中瞬间闪过惊喜,连忙躬身:“多谢大人!小的这就去准备,保证是楼里最好的酒菜!” 说罢,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
何生靠在窗边,指尖轻叩桌面,神魂之力悄然散开 —— 以他如今的神魂强度,即便在五层包房,整个锦华城的议论声都能清晰入耳。楼下大堂的交谈渐渐传入耳中:
“你们听说了吗?赤玄宗灭门后,有几位长老投奔了烈火宗,听说还带去了不少赤玄宗的秘典呢!”
“何止啊!我还听说灭了赤玄宗的那位何生,今年才十四岁,就已是羽化境修为,一剑就斩了赤玄宗宗主赤白鑫!”
“十四岁的羽化境?这也太妖孽了吧!我听说他连下仙都能打赢,说不定已经有上仙战力了!”
“哎,你们别提这个了,最近烈火宗才嚣张呢!听说他们圣子给水玲珑下了毒,还在暗黑森林设计碧水阁的人,差点杀了水玉莲!碧水阁主水千柔带着长老去讨说法,结果被打成重伤,灰溜溜地逃回碧水阁了!”
“水千柔重伤?” 何生眼神一凝,指尖当即摸出一枚传信符,注入灵力:“水阁主,听说你受伤了,伤势怎么样?你们现在在哪里?”
传信符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窗外,何生静候片刻,约莫盏茶时间,传信符的灵力波动传回,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何生小友…… 咳咳…… 多谢你关心,我伤势无碍……” 咳嗽声断断续续,显然伤势并不像她说的那般轻松,“你已到赤玄大陆了吗?你要小心,烈火宗老祖从紫穹大世界回来了,还带了两个上仙…… 咳咳…… 他们想借赤玄宗灭门的机会,统领赤玄大陆…… 我们五大宗门的马云上仙在大世界未归,其他宗门不敢对抗,都在忍气吞声…… 你千万要小心……”
传信符的灵力散去,何生眉头紧锁 —— 水千柔连传信时都忍不住咳嗽,伤势定然极重;而烈火宗老祖带回的上仙,即便在赤玄大陆受世界规则限制,最多发挥下仙巅峰实力,可水千柔带着下仙长老都败了,可见对方手段不一般。“必须去碧水阁看看。”
此时,侍女端着酒菜推门进来:“大人,您的酒菜来了。” 托盘上摆放着琥珀色的 “醉仙酿”、烤得金黄的 “灵鹿腿”,还有几碟晶莹剔透的灵果。何生却没心思品尝,拿起酒壶一饮而尽,随手挥出混沌气,将桌上的酒菜尽数收入万层珠的厨房,对侍女道:“结账。”
侍女连忙摆手:“大人您给的灵石足够了,不用再付了!”
何生不再多言,起身化作一道金光,从窗口掠出,径直朝着碧水阁所属的碧水城方向飞去。
虚空穿梭间,半个时辰转瞬即逝。一座比锦华城恢弘数倍的城池出现在下方 —— 城墙并非普通灵岩,而是用罕见的碧水灵玉砌成,高达一千五百丈,玉砖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水色光晕,城头上 “碧水城” 三个大字由极品灵晶镶嵌,远远望去便透着磅礴气派。城门处往来的修士大多身着水色服饰,气息远比锦华城修士浑厚,毕竟这里是赤玄大陆六大宗门之一碧水阁的所属城池,底蕴自然不同。
何生落入碧水城,并未急于寻找,而是站在城中心的望海楼顶端,神识缓缓散开 —— 城中灵气浓郁,随处可见碧水阁的弟子在巡逻或采购,但他并未直接察觉到水千柔的气息。这时,授魂赤白鑫时的记忆突然浮现:碧水阁总部并非在碧水城内,而是在城池以南三千里外的碧云山脉,那里云雾常年不散,是碧水阁的根基所在。
“原来如此。” 何生身形一动,如一道淡影掠过碧水城的街道,城中修士只觉眼前一花,便再无他的踪迹。出城后,他展开全速,脚下混沌气涌动,每一次闪烁都跨越万里距离,不过盏茶时间,便已抵达碧云山脉脚下。
眼前的山脉被一层轻薄的云雾笼罩,山间流淌着清澈的溪流,溪水泛着淡淡的灵气,一座座水色宫殿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腰与山顶,宫殿飞檐上挂着的灵铃随风轻响,传出悦耳的清音 —— 这里正是碧水阁的真正总部。
何生站在总部山门外,并未贸然闯入,而是释放神魂传音:“天武大陆何生,前来拜访水千柔阁主。”
传音刚落,山门内便传来一阵急促却略显杂乱的脚步声。不多时,一群人簇拥着一名女子缓缓走出 —— 那女子身着淡蓝色广袖长裙,裙摆绣着朵朵素白莲花,青丝仅用一根羊脂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颊边。她面容本是清丽绝伦,此刻却脸色苍白如宣纸,唇瓣毫无血色,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擦净的淡红血迹,行走时需由两名侍女一左一右小心搀扶,每走一步都微微蹙眉,显然牵动了体内伤势,连呼吸都带着轻微的颤抖。可即便如此,她的眼神依旧清亮,透着几分宗主的坚韧,这般病弱却倔强的模样,宛如风中摇曳的白莲,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柔弱。正是碧水阁主水千柔。
她身后跟着几十位长老,其中三人气息格外雄浑,正是下仙修为 —— 两位下仙中期,一位下仙初期,其余长老也多是羽化境巅峰;而在长老群前方,水玉莲正快步上前,她身着浅绿衣裙,眼中满是欣喜与感激,脚步都带着几分急切;水玉莲身后还跟着一名女子,容貌与她竟有九分九相似,只是气质更显温婉柔和,眉宇间带着一丝刚恢复的虚弱,正是她的孪生姐妹水玲珑。
“何生小友!” 水千柔强撑着伤势,微微欠身,声音虽有些虚弱,却难掩真切的感激,“劳你特意前来,真是让我碧水阁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