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峡设伏待敌临,剑破劫锋斩御侵。
宝积盈囊添悦色,乘雁归宗意气深。
晨曦透过松枝洒进听松院,院中的青石桌上已摆好了茶具,蒸腾的热气裹着灵茶的清香弥漫开来。苏清月身着月白长裙,端坐于石凳一侧,长发如瀑,眉宇间的清冷淡了几分,多了丝突破后的温润;郭玉晶则穿着淡蓝衣裙,手肘撑在桌上,单手托腮,目光落在院门口,见何生走来,眼睛一亮,率先开口:“哟,我们的小妖孽出关啦!瞧这气息,又突破了?”
何生走到桌前躬身行礼,笑着应道:“幸不辱命,突破到了神海境四层中期。”
“神海境四层中期?” 苏清月放下手中的茶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欣慰,“你闭关不过五日,竟能连跨两小层,还稳固了境界,这份天赋,当真罕见。” 她顿了顿,又道,“多亏了你那破劫丹,我已从渡劫境二层突破到三层,玉晶也突破到了渡劫境二层。”
郭玉晶拿起茶壶,给何生倒了杯茶,指尖还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戏谑道:“不仅修为涨了,瞧着还长高了些,估摸着有一米六了吧?再长些,就能赶上宗门里的年轻弟子了。” 说罢,她还朝苏清月挤了挤眼,惹得苏清月白了她一眼,才收敛了笑意。
何生接过茶杯,浅啜一口,话锋一转:“师尊、师叔,御兽宗的人想必日内便到,我们不如现在就去黑风峡,提前布置阵法,免得他们见势不妙逃跑。”
“正合我意。” 苏清月点头,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黑风峡地势险峻,确实适合设伏,有阵法加持,胜算更大。” 郭玉晶也收起玩闹的神色,起身道:“走吧,早就听你师尊说你阵法造诣厉害,一直没机会见识,今日正好开开眼,看看你这小妖孽能布出什么厉害阵法。”
三人离开豪客来,苏清月祭出一艘青色飞舟,飞舟约莫三丈长,船身刻着聚灵阵,灵气萦绕其上,速度极快。何生与郭玉晶登上飞舟,苏清月催动灵力,飞舟化作一道青光,朝着落雁城东北方向飞去。
沿途掠过成片的山林,晨雾尚未散尽,在林间缭绕,如同仙境。郭玉晶靠在飞舟边缘,指着下方的村落笑道:“你看那些凡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没有长生之路,却也安稳自在。” 苏清月闻言,淡淡道:“各人有各人的道,修仙者追求长生,却也需守住本心,不可漠视生灵。” 何生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若有所思 —— 这便是渡劫境修士对道的理解,远比他此刻的境界更为深刻。
半个时辰后,飞舟在一处峡谷前停下。此地便是黑风峡 —— 峡谷两侧是陡峭的悬崖,高达千丈,崖壁上布满了黑色的岩石,风从峡谷中穿过,发出 “呜呜” 的声响,如同鬼哭,故而得名。峡谷底部只有一条丈许宽的小路,仅容两人并行,确实是易守难攻之地。
“好地方!” 郭玉晶跃下飞舟,落在峡谷入口,神识扫过四周,赞叹道,“两侧悬崖能挡退路,峡谷狭长能限制走位,在这里布阵,就算是渡劫后期修士,也很难突围。”
何生也跳下飞舟,走到峡谷中央,闭上眼睛,神识散开,感受着周围的天地灵气与地势走向。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此地的地势与‘九天困龙阵’的阵眼契合,还能借悬崖的‘厚重’之势增强困阵之力;峡谷底部的小路呈七星分布,正好能布‘七星绞杀阵’;另外我还能借空间之力,在崖壁间刻上阵纹,进一步提升杀阵威力。”
说罢,何生从储物戒中取出大量阵旗 —— 这些阵旗皆是用八阶灵木炼制,旗面绣着金色的阵纹,边缘泛着灵光。他首先在峡谷两侧的悬崖上选了九个点位,分别插入一面黑色阵旗,阵旗插入岩石的瞬间,便有黑色的灵光顺着崖壁蔓延开来,如同锁链般缠绕着悬崖,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这是九天困龙阵的阵眼,” 何生一边布置,一边解释,“九面阵旗对应九天,能借天地之力形成龙形虚影,困住敌人,就算是渡劫后期修士,也很难挣脱。” 苏清月与郭玉晶站在一旁,看着黑色灵光在崖壁上流转,眼中满是惊叹 —— 这阵纹的精妙程度,远超她们见过的八阶阵法,甚至有几分接近九阶阵法的韵味。
布置完九天困龙阵,何生又在峡谷底部的小路上选了七个点位,插入赤色阵旗。阵旗落地,赤色灵光从地面升起,在空中汇聚成七颗星辰的形状,星辰之间有红色的剑气连接,隐隐形成一个杀阵。“这是七星绞杀阵,” 何生道,“七颗星辰对应七种杀招,每颗星辰能释放出堪比渡劫中期修士的剑气,七剑齐发,威力无穷。”
郭玉晶走上前,伸手触摸空中的赤色剑气,指尖传来一阵刺痛,连忙收回手,咋舌道:“好强的杀伐之力!我若是在阵中,怕是要被这些剑气绞成碎片。” 苏清月也点头道:“这阵法的精妙之处,在于能借‘七星’之势,将天地灵气转化为杀招,无需消耗太多灵力,却能持续运转,确实厉害。”
接下来,何生取出一支用妖兽精血炼制的符笔,蘸取用虚空石研磨成的墨汁(这虚空石是他私下所得,从未对旁人提及来源),走到悬崖一侧的岩石前,闭上眼睛,神魂之力高度集中。他没有明说这是虚空阵纹,只对外表现为 “借空间之力的特殊阵纹”—— 手腕一动,符笔在岩石上快速刻画起来,线条扭曲如蛇,时而融入岩石,时而浮于表面,每一笔落下,岩石周围的空间便微微扭曲,却无一人知晓这便是隐秘的虚空阵纹。
苏清月与郭玉晶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他的动作。她们能感受到周围空间变得越来越不稳定,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流转,却只当是何生对阵法与天地之力的独特运用,从未想过这是涉及虚空法则的秘术。半个时辰后,何生刻完最后一笔,催动灵力注入岩石,悬崖两侧的阵纹同时亮起淡蓝色光芒,覆盖整个峡谷,空间扭曲间,似有无数无形刀刃在其中穿梭。
“这阵纹竟能引动空间之力?” 郭玉晶瞪大了眼睛,神识探向阵纹时,被一股莫名力量弹回,“我的天!这威力也太恐怖了!你这小妖孽,到底从哪学来这么多本事?我现在觉得,就算是宗门老祖来了,在这三个阵法叠加下,也得歇菜!” 苏清月也点头,语气中满是感慨:“你能将困阵、杀阵与空间之力结合,形成叠加效果,这份阵法造诣,已经远超八阶阵法师,就算是九阶阵法师,也未必能做到。” 两人虽惊叹,却始终不知这 “空间阵纹” 的真实身份,更不知何生手中还藏着万层珠这般秘宝。
何生笑了笑,不多解释 —— 虚空阵法与万层珠是他最大的秘密,哪怕是师尊与师叔,也暂未到告知的时机。
布置完阵法,三人登上峡谷西侧的山巅。何生在大石旁布下八阶隔绝阵,隔绝外界视线与神识后,三人围坐品茶,郭玉晶拉着何生探讨修炼心得,苏清月则偶尔补充几句,从意境领悟到灵力运转,句句皆是渡劫境修士的经验之谈,何生听得格外认真,受益匪浅。
不知不觉过了半天,苏清月突然凝眸看向峡谷北侧:“来了。” 何生二人神识探去,只见七八十人沿着小路走来,为首者身着金色锦袍,绣着凶兽纹样,面容俊朗却带桀骜,修为赫然是渡劫境七层 —— 正是御兽宗宗主许世印。他身后跟着四位渡劫中期长老(两人四层、两人五层),还有十几个合体后期修士,全员杀气腾腾,无一人修为低于合体境。
“那是许世印,御兽宗宗主,” 苏清月低声道,“修炼化形术保持中年样貌,领悟刀意圆满,还持有天阶上品‘裂天刀’。”
何生眼中燃起战意 —— 这是他首次与人类渡劫中后期修士对决,正好磨练剑招与意境。他起身道:“师尊、师叔,你们在阵中休息即可,我去应付。” 郭玉晶皱眉:“许世印可是渡劫七层,还有四位长老,你一个人……” “放心,” 何生打断她,“有阵法兜底,就算不敌也能脱身,正好借机磨练武技。”
苏清月见他态度坚决,叮嘱道:“小心为上,危急时立刻退回。” 何生点头,身形化作青光飞出隔绝阵,悬空立于峡谷入口前百米处,目光冷峻地看向来人。
许世印一眼认出何生,眼中杀意暴涨:“小子,你杀我夫人与儿子,竟敢不逃?今日我不仅要杀你,还要屠了天衍宗,为我妻儿报仇!”
“王家屡次挑衅在先,我不过自卫,” 何生语气平淡,“御兽宗若执意寻仇,便别怪我手下无情。”
“狂妄!” 许世印怒极反笑,挥手喝令:“给我上!杀了他,踏平天衍宗!” 几十位合体后期修士祭出兵器扑来,灵力翻涌,杀气冲天。
何生眼中冷光一闪,风影剑出鞘,剑势后期气息扩散:“无影千墟!” 六百八十道淡青色剑气破空而出,每十道锁定一人 —— 合体修士根本无法抵挡,“噗噗” 声中,几十人瞬间坠地,气息全无;两位渡劫四层长老虽勉强抵挡,却也被剑气重伤,踉跄后退,口吐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