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红绫的剑尖又向前递了半寸,刺破衣衫抵在皮肤上。她贴近楚狂耳畔,语速快得像是怕被什么存在听见:剑宗禁术·逆命诀,我能斩断你与王幕的命契联系。
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目光扫过远处正在结印的凌霄子:但需要十息...不被打扰的施术时间。染血的手指突然抓住楚狂的肩膀,指甲几乎嵌入血肉,那老东西的命门...在丹田温养的剑丸。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凌霄子恰在此时按住小腹,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他华贵的剑袍下摆无风自动,隐约可见丹田处有金光透出——那形状,赫然是一枚跳动的剑形金丹。
黑袍人兜帽下的紫芒突然暴涨,头颅以违背人体构造的角度猛地转向楚狂所在的方向。他抬手的动作看似缓慢,实则快得拉出残影——枯瘦的五指张开时,掌心裂开一张布满尖牙的嘴。
楚狂的后颈汗毛根根倒竖。多年生死搏杀练就的本能让他不假思索地旋身,左臂如铁钳般箍住叶红绫的腰肢,带着她向侧方扑倒。两人的身体刚刚离开原地,一道紫黑色的光束便擦着发梢掠过。
轰——
被光束击中的地面瞬间沸腾,坚硬的冻土像遇到热刀的油脂般融化。三丈范围内的所有物质——无论是碎石、尸体还是散落的兵器,都在同一瞬间被腐蚀成冒着气泡的粘稠黑浆。更可怕的是,坑底涌出的黑浆如同活物般蠕动,伸出无数触须般的丝线,向着四周疯狂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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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的身体突然痉挛般剧烈抽搐,四肢以反关节的角度扭曲,脖颈后仰到几乎折断的程度。悬在巨门中央的她像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每一寸肌肉都在对抗某种可怕的控制。
她腹部的魔剑轮廓已经清晰可见剑格纹路,锋利的剑尖几乎要刺破皮肤。但左眼却在这片混乱中诡异地恢复清明,瞳孔紧缩成一点,里面盛满撕心裂肺的痛苦。
楚...狂...
这声微弱的呼唤还未落地,她的十指突然暴起,锋利的指甲如刀片般刺入自己腹部。皮肉撕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鲜血喷溅在青铜巨门上,立刻被吸收殆尽。在翻开的血肉深处,一颗拳头大小的紫黑色晶体正在搏动,表面伸出无数细丝,与魔剑轮廓紧密相连。
更骇人的是,那些被她自己撕开的伤口边缘,血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晶化,变成与巨门材质相同的青铜质地。
白芷的嘴唇艰难蠕动着,每个音节都像是从肺腑深处挤出来的。鲜血不断从她嘴角溢出,在苍白如纸的下巴上汇成细流。
楚...狂...
这声呼唤轻得如同垂死蝴蝶振翅,却被某种神秘力量清晰地送到楚狂耳中。她的左眼瞳孔已经开始扩散,却仍固执地望向他的方向,染血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自己裸露的胸口。
心...心血......
破碎的尾音刚落,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喷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带着紫黑色光点的血雾。那些光点在空气中组成短暂的修罗密文——正是初代修罗王留下的禁术符号,示意着以王族心血为引的古老秘法。
她抓挠胸口的动作越发急促,似乎急于剖开自己的心脏。指甲折断的脆响中,楚狂突然明白——她不是求救,而是在告诉他某种以命换命的禁术解法。
楚狂突然明白了——黑袍人需要的不只是三柄魔剑,还有修罗王族的心头精血!月姬的牺牲只唤醒了王魂,而要完全打开王幕......
叶红绫用拇指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迹,指节在苍白的皮肤上拖出一道刺目的红痕。她踉跄着站起身,剑袍下摆已被腐蚀出蜂窝状的破洞,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小腿。
他要你的命。她咧开染血的嘴唇,露出一个近乎癫狂的笑,用修罗王心血浇灌王幕,唤醒沉睡的天魔。
妖光刃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剑身上的血槽亮起诡异的红光。她反手割破自己的左腕,鲜血却没有落地,而是悬浮在空中,组成一幅微缩的命契阵图。
但我们可以...她猛地将妖光刃插入阵图中心,鲜血瞬间沸腾,...反着来!
这句话像道闪电劈开迷雾。楚狂突然明白她的计划——既然命契连接着黑袍人与王幕,那么逆转契约流向,就能让施术者自食其果。只是这疯狂的计划,需要献祭的不仅是她腕间的血,更是...
她突然割破手腕,用血在妖光刃上画出一个古老剑印:剑宗秘传的逆命阵,能把命契反噬给施术者——但需要两柄魔剑作为媒介。
黄泉剑与妖光刃交叉的瞬间,黑袍人终于色变:拦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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