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同样穿着难民服装的锄奸队员,如同鬼魅一般,一左一右地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没有警告,没有喝问。
其中一人,用胳膊闪电般地勒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另一人,则干净利落地卸掉了他藏在怀里的那把手枪。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
周围的难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个煽动者,就已经被无声地拖进了一条漆黑的小巷。
可这个特务,显然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死士。
在被制服的瞬间,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凶光,另一只手猛地探向腰间,那里,绑着一颗早已拧开保险盖的甜瓜手雷。
他想同归于尽。
然而,一只手比他更快。
王雷的身影,从巷口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看都没看那颗手雷,只是用一种快到极致的速度,精准地握住了那名特务的手腕,五指发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特务的手腕,被硬生生捏碎了。
凄厉的惨叫被死死捂在了嘴里,只能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呜咽。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王雷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从他松开的手里,拿过那颗手雷,熟练地将保险盖重新拧好,随手丢给了旁边的队员。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酷。
半小时后,独立旅指挥部的地牢里。
那个被捕的特务,被剥光了衣服,浑身湿透地绑在刑架上。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悍不畏死,只剩下一种被彻底击垮的恐惧。
王雷没有用刑。
他只是坐在那名特务的对面,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缴获来的日式军刀。
“姓名,番号,你的上线是谁,‘浊流’计划的全部内容。”
王雷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在问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那特务咬着牙,还想嘴硬。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杀了我吧!”
王雷停下了擦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他。
那眼神里,不带任何情绪,却让那特务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剥光了放在案板上的牲畜。
“你以为你在为你的天皇尽忠?”
王雷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不,你只是在为你自己的愚蠢陪葬。”
“你脚下这片土地,从古至今,埋了你祖宗八代都数不清的入侵者,不差你一个。”
说完,他不再废话,只是对着身后的两个队员,点了点头。
地牢里,很快就传出了令人牙酸的,骨骼脱臼的声音,和压抑不住的,野兽般的惨嚎。
当王雷再次走进地牢时,那个特务已经变成了一滩烂泥。
他将所有的一切,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他们的完整计划是,煽动难民在今夜子时冲击光华门,制造混乱,同时,一支潜伏在城外的日军便衣队,会趁机夺取城门,里应外合,为日军的总攻,打开一道致命的缺口。
王雷拿着口供,找到了李逍遥。
李逍遥看完,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问了一句。
“他们的联络方式,问出来了吗?”
王雷点了点头。
“问出来了,是一种特殊的信鸽。”
李逍遥的眼中,闪过一道骇人的寒光。
“很好。”
“将计就计。城门,我们今晚照常‘放松’戒备。”
“另外,用他们的信鸽,给那个井上雄彦,回一封信。”
王雷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容。
“信上怎么说?”
李逍遥走到地图前,看着光华门的位置,声音如同腊月的寒冰。
“告诉他,一切顺利,请君入瓮。”
远处的茶馆里,井上雄彦收到了那只信鸽带回的密信。
看着信上那熟悉的暗号和“一切顺利”的字样,他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可不知为何,他的右眼皮,却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的心头,悄然升起。
他敏锐地意识到,在这座即将沦陷的城市里,出现了一个和他一样,习惯于在黑暗中布局的,高明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