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天死在这里,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活下去!”
“我们今天流的血,是为了有一天,能把侵略者从我们的土地上,彻底赶出去!”
“这,就是我们留下的意义!”
“这,就是我们的【使命】!”
这番话,如同一道划破黑夜的闪电,照亮了所有人灰败的内心。
又像一盆滚烫的铁水,浇进了他们几乎已经冰冷的胸膛。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他们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看着他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恐惧,正在从他们的脸上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唤醒的、名为“血性”与“荣耀”的东西。
“他娘的!”
李云龙突然一拳砸在自己的胸口,发出一声闷响。
他赤红着双眼,死死盯着李逍遥,嘶声吼道。
“旅长!”
“老子不跑了!”
“我李云龙这辈子,枪林弹雨,死人堆里爬出来多少回,早就活够本了!”
“今天,就让老子再跟着你,风风光光地干他一场!”
“死就死!”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第一个站了出来,用最粗俗的语言,表达了最决绝的态度。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不跑了!跟旅长干!”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死也要站着死!绝不当孬种!”
独立旅的战士们,一个个挺起了胸膛,他们眼中的绝望,已经变成了视死如归的烈焰。
楚云飞站在人群之外,浑身剧震。
他看着李逍遥,看着那些慷慨赴死的八路军战士,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所学的,是德国顾问教的战术,是陆军大学里的兵法。
那些东西,教他如何计算得失,如何保存实力,如何取得胜利。
却从来没有人教过他,在这样必败的绝境里,该如何去做一个军人。
今天,李逍遥给他上了最深刻的一课。
他缓缓地,拔出了腰间那柄象征着荣耀的中正剑。
剑锋,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寒芒。
他大步走到李逍遥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李兄。”
他的声音,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只剩下一种金石相击般的铿锵。
“党国危难,民族危亡,我辈军人,自当马革裹尸,万死不辞!”
“我三五八团,虽仅余残部,亦愿随李兄一道,为我数十万袍泽兄弟,尽最后一份心力!”
“今日,能与诸君共赴国难,楚某,虽死无憾!”
两支来自不同阵营的部队,在这一刻,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他们,成为了这片溃败的洪流中,唯一的【逆行者】。
他们像两块顽固的礁石,毅然决然地,掉转了方向,准备去迎击那即将吞噬一切的惊涛骇浪。
决心已下。
但最现实,也是最残酷的问题,摆在了面前。
赵刚看着重新在地图上开始勾画的李逍遥,声音沙哑地问。
“逍遥,我们……拿什么顶?”
是啊。
拿什么顶?
他们两支部队,加在一起,满打满算,不过万余人。
而且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弹药消耗巨大,人员疲惫不堪。
而他们即将面对的,是日军最精锐的甲等师团之一,兵锋正盛、气势如虹的板垣师团。
数万大军,飞机、坦克、重炮,应有尽有。
这是一场蚂蚁对抗大象的战斗。
不。
这甚至算不上一场战斗。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李逍遥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重重地停留在一个点上。
他的声音,冰冷而又坚定。
“我们,就在这里。”
“【将军岭】。”
“用我们自己的血肉,为身后的同胞,筑起一道长城。”
“告诉小鬼子。”
“华夏的土地上,总有那么一群人……”
“宁愿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