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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入口回荡(2 / 2)

嗤——!

没有爆炸,只有一声仿佛金属被超高温瞬间熔断的轻响!那守卫的幽蓝独眼瞬间黯淡、破裂,如同被烧熔的玻璃!它整个金属躯壳猛地一僵,八条节肢抽搐了几下,随即失去所有动力,如同断线的木偶,从高高的穹顶直坠而下,狠狠砸在远处的金属地面上,发出沉重的闷响,摔成一堆扭曲的废铁!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追击的攻势为之一滞!剩下的几只金属蜘蛛似乎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混乱,幽蓝独眼的光芒闪烁不定,移动轨迹也出现了一丝迟疑。

“核心…在帮我们?” 梁卉难以置信。

“它在清除…不稳定的入侵者?还是…” 杜莺歌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走这边!” 她指向殿堂深处一片柱体更为密集、穹顶结构也更为复杂的区域!

上官燕舞毫不犹豫,立刻转向,带着两人朝杜莺歌所指方向疾冲!杜莺歌咬紧牙关,不顾伤势,将速度提到极致!

“霜语核心”悬浮在原地,并未追击,但那道乳白的光束再次亮起,如同精准的狙击枪,又一道光束射出!

嗤!

又一只追击得最近的金属蜘蛛守卫被熔断核心,坠落尘埃!

剩下的守卫似乎终于感到了威胁,幽蓝独眼的光芒疯狂闪烁,发出更加急促的“咔哒”声,追击的速度明显放缓,甚至开始有意识地规避核心光束可能的攻击路线。

压力骤减!

三人终于得以喘息,借着密集柱林的掩护,迅速拉开了与追击者的距离,身影消失在巨大金属柱体构成的冰冷迷宫深处。

殿堂暂时恢复了死寂。

只有穹顶幽蓝的“星河”无声流淌,映照着下方冰冷的金属大地、散落的守卫残骸、以及那枚静静悬浮、散发着柔和光晕的“霜语核心”。

远处,通道入口的金属墙壁凹坑里,那蜷缩着、如同死物、覆盖着厚重灰烬般毒纹和幽蓝冰霜的身影,纹丝不动。但在那凝固的墨绿毒纹之下,丹田深处那一点极其微弱的、混乱而冰冷的墨蓝光点,在无人察觉的绝对死寂中,极其极其缓慢地…搏动了一下。

如同沉眠毒蛇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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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金属迷宫,寂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

巨大的、流淌着幽蓝纹路的金属柱体如同沉默的巨神,无序地耸立着,构成了一条条错综复杂、仿佛永无尽头的回廊。穹顶高远,幽蓝的晶体光芒无法完全驱散柱体投下的浓重阴影,将回廊分割成明暗交错的诡异空间。空气中弥漫着古老尘埃和金属冷却后的特有气味,寒意如同水银般无孔不入,渗透进骨髓。

上官燕舞扶着黄天越,靠在一根冰凉的金属柱后,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浸湿了她的鬓角,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珠。翠绿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回廊深处浓稠的黑暗和上方穹顶交错的横梁阴影。

暂时安全了。那些恐怖的金属蜘蛛守卫似乎被“霜语核心”的威慑所阻,并未再追入这片结构复杂的区域。

梁卉抱着柳青瘫坐在地,背靠着柱子,同样气喘吁吁。柳青眉心的紫芒依旧稳定,只是比之前更加黯淡,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梁卉心疼地抚摸着孩子的脸颊,眼中满是忧虑。

杜莺歌的状态最差。她背靠着另一根柱子滑坐在地,左手死死捂住剧痛的左肩伤口。那被幽蓝光束擦过的焦黑灼痕周围,冰霜并未因脱离战斗而消退,反而如同活物般,沿着她白皙的肌肤下青色的血管,缓慢而顽固地向心脉方向侵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摩擦般的刺痛,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被寒毒冻结的经脉。她精致的下巴紧绷着,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身体因剧痛和寒冷而微微颤抖。那身破碎的紫裙被冷汗和暗红的血渍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惊心动魄却又脆弱不堪的曲线。

“杜姑娘!” 梁卉挣扎着爬到杜莺歌身边,看到她肩头那恐怖的伤势和蔓延的冰霜,脸色大变。“这寒毒…在扩散!必须立刻处理!”

她焦急地翻找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囊,然而之前通道爆炸的冲击,加上一路亡命奔逃,药囊早已破损不堪,里面的瓶瓶罐罐碎了大半,仅存的几种药粉和丹丸也混杂在了一起,散发着混乱的药味。

“该死!” 梁卉急得眼圈发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趁手的药物和工具,面对这种诡异霸道的寒毒侵蚀,她空有一身医术,此刻也束手无策!她只能撕下自己相对干净的衣襟内衬,试图先为杜莺歌包扎止血,但那冰霜覆盖的伤口,触手如同摸到万年玄冰,布料根本无法覆盖贴合。

“没…用…” 杜莺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如同风箱般嘶哑。她抬起右手,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要熄灭的淡紫色光华,颤抖着点向自己左肩几处大穴。这是她压箱底的封脉截流之法,强行阻断寒毒向心脉蔓延的路径。但每一次点下,都如同用烧红的铁钎刺入自己的经脉,带来无法言喻的剧痛!她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又被她强行咽下。

“杜姐姐!别硬撑!” 梁卉看得心惊肉跳。

上官燕舞安置好黄天越,也立刻来到杜莺歌身边。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和杜莺歌惨白的脸色,她翠绿的眼眸中充满了凝重。她并指如剑,指尖再次凝聚起一丝稀薄的翠绿光华——那是她灵脉本源的力量,虽然微弱,却蕴含着最精纯的生命气息。

“我试试。” 上官燕舞沉声道,指尖带着温润的绿芒,轻轻点向杜莺歌左肩伤口边缘一处尚未完全被冰霜覆盖的肌肤。

嗤——!

如同滚油滴入冰水!翠绿的光华与那幽蓝冰霜接触的瞬间,爆发出激烈的冲突!杜莺歌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伤口处竟然腾起一丝诡异的蓝绿色烟雾!那冰霜似乎被绿芒稍稍逼退了一丝,但立刻又如同被激怒的毒蛇,以更凶猛的姿态反扑回来!翠绿光华迅速黯淡,竟有被冻结侵蚀的趋势!

上官燕舞脸色一变,立刻撤指!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和麻木感。

“不行!” 她喘息着摇头,眼中带着深深的无力感,“这寒毒…太诡异霸道!我的力量层次不够,不仅无法祛除,反而可能…助长它的凶性!” 她看着杜莺歌痛苦隐忍的模样,心中焦急万分。若不能尽快遏制寒毒,杜莺歌恐怕撑不了多久!

就在三人陷入绝望之际——

嗡…

一声极其微弱、仿佛隔着遥远距离传来的嗡鸣,轻轻回荡在冰冷的回廊中。

紧接着,一道细若游丝、却无比清晰的乳白色光晕,如同穿透迷雾的晨曦,无声无息地从众人头顶上方一根巨大的金属横梁缝隙中投射下来,精准地笼罩在杜莺歌受伤的左肩之上!

光晕温润柔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气息。

是“霜语核心”的力量!

光晕笼罩之下,那疯狂蔓延的幽蓝冰霜,如同遇到了克星,侵蚀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减缓!冰霜表面那刺骨的寒意似乎也被中和、驱散了不少。虽然并未像之前治疗那样直接消融寒毒,却如同在汹涌的毒潮前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堤坝,暂时遏制了其肆虐的势头!

杜莺歌紧蹙的眉头微微一松,剧痛的呻吟也减轻了许多。她看着肩头那温润的光晕,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有感激,有警惕,更有一丝深沉的探究。

“它…还在关注我们?” 梁卉惊讶地抬头看向光晕的来源,那里只有冰冷的金属结构和幽蓝的晶体光芒。

“引导者…权限…” 杜莺歌喘息着,声音依旧虚弱,却多了一丝思索,“它似乎…在有限度地提供庇护…但为什么?” 她看向昏迷的黄天越,又看了看远处回廊深处无边的黑暗,“这座城…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

暂时稳定了杜莺歌的伤势,三人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在这冰冷死寂的金属迷宫中,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梁卉小心地清理着柳青小脸上沾染的灰尘,看着孩子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低声道:“柳青的紫芒…到底是什么?那光竟然能挡住那么可怕的寒冰光束…”

上官燕舞的目光也落在柳青眉心那点黯淡的紫芒上,翠绿的眸子若有所思:“他的力量…与天越的涅盘紫焰,似乎同源,却又…不同。更加纯粹,更加…古老。像是某种守护的印记。” 她回想起通道中柳青心口和眉心紫芒亮起护住梁卉的情景,以及刚才再次激发抵御光束的瞬间。“这印记在保护他,但每一次激发,似乎都在消耗他本身的生命力…”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忧虑。

杜莺歌靠在冰冷的柱子上,闭目调息,压制着体内的寒毒和伤势,闻言并未睁眼,只是淡淡地接口:“那孩子…不简单。药王谷的圣童?呵…恐怕没那么简单。天机阁不惜代价也要抓他,枯木泽的怪物也对他虎视眈眈…他身上藏着的秘密,或许比这座寒渊之城更惊人。”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冷漠。

提到天机阁和枯木泽,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欧阳晓晓…她…” 梁卉的声音有些发颤,看向来时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恐惧,“她死了吗?”

上官燕舞沉默片刻,缓缓摇头:“不知道。但最后那一刻…她的气息彻底消失了,如同顽石。核心的光束也没有照向她…或许…” 她想起欧阳晓晓身体被冰霜覆盖、毒纹凝固如同灰烬的模样,以及那彻底死寂的气息,心中也倾向于对方已然陨落。毕竟,那种程度的爆炸反噬和寒毒侵蚀,加上最后被守卫光束波及,即便是全盛时期的欧阳晓晓也未必能活下来。

“九尾狐…没那么容易死。” 杜莺歌突然开口,声音冰冷,带着一种近乎直觉的笃定。她缓缓睁开眼,桃花眼中闪烁着锐利如刀的光芒,“枯木泽的‘源质’…是超出我们认知的东西。它能将人变成那种怪物…就未必不能让她在绝境中以某种更诡异的方式‘活’着。只要她丹田深处那点混乱的‘源质’核心没有被彻底湮灭…她就可能…蛰伏着。”

这话让梁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抱紧了柳青。

“此地不宜久留。” 上官燕舞站起身,翠绿的眼眸望向回廊深处无尽的黑暗,“核心暂时帮我们挡住了守卫,但不可能一直庇护。我们必须找到出路,或者…找到能真正唤醒天越的办法。” 她的目光落在黄天越身上。虽然伤势被暂时稳住,心口那点星火也顽强不灭,但他依旧深陷昏迷,如同沉睡在永恒的冰棺之中。只有唤醒他,众人在这绝境中才有一线生机。

杜莺歌也挣扎着想要站起,但左肩的剧痛和寒毒的牵制让她身体一晃,险些跌倒。梁卉连忙扶住她。

“出路…” 杜莺歌喘息着,目光扫过四周流淌着幽蓝纹路的冰冷金属柱体和墙壁,最终停留在那些纹路汇聚、流动的方向上。“这座城是活的…能量在流动…跟着纹路…能量的汇聚点…或许就是核心区域…或者…出口。” 她艰难地抬起右手,指向回廊深处一条幽蓝光芒流淌相对更集中、更明亮的通道。

上官燕舞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条通道隐没在巨大柱体的阴影中,尽头一片漆黑,仿佛通往巨兽的咽喉。冰冷的金属回廊寂静无声,只有幽蓝的光芒在无声流淌,如同凝固的冰河。

前路未知,危机四伏。后有追兵(无论守卫还是可能蛰伏的欧阳晓晓),身负重伤,同伴昏迷,唯一的“援手”是那立场不明、神秘莫测的“霜语核心”。

但她们别无选择。

上官燕舞深吸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翠绿的眼眸中燃烧起决绝的火焰。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黄天越背起,用撕下的衣带将他牢牢固定在自己背上。他冰冷的身体紧贴着她的后背,那点微弱的星火搏动透过衣衫传来,是她此刻唯一的支撑。

“走!”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率先踏入了那条幽蓝光芒流淌的、通往未知黑暗的回廊深处。

梁卉搀扶着虚弱不堪的杜莺歌,紧紧跟上。每一步踏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都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回响,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幽蓝的光晕无声地笼罩着她们,如同一个沉默的引路人,也如同一个无形的监视者。光影在巨大的金属柱体上扭曲变幻,将她们渺小的身影拉长、吞噬。

黑暗在前方涌动,仿佛有无数冰冷的视线在阴影中窥伺。

霜语回廊的深处,等待着她们的,是生路,还是更加绝望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