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意识洪流,抉择之痛(2 / 2)

“清雪!撑住!”

灰金色的守护剑意混合着混沌星源,瞬间将苏清雪冰冷的身体包裹!这股力量带着林风不顾一切的守护意志,强行护住她最后一丝微弱的心脉,抵御着影牙那穿透而来的阴冷切割气息,更试图对抗着周围那无孔不入、不断侵蚀她生机的破灭剑意!

噗——!!!

强行中断传承引导,将力量转移,让林风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反噬!他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向前扑倒,一大口本源精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碎片狂喷而出,将下方的符文之海染上一片刺目的暗金!眉心那道归墟剑痕刻印,裂痕猛地扩大,灰白光芒瞬间黯淡到了极点,甚至边缘处出现了细微的崩裂!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虚弱与剧痛,几乎让他瞬间昏厥!

“呃…” 昏迷中的苏清雪,在这股不惜代价的守护力量注入下,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呻吟。她苍白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想要睁开,却终究无力。但那股微弱到极致的冰魄气息,在这股守护力量的滋养下,如同风中残烛被罩上了最后一丝灯罩,虽然依旧微弱,却奇迹般地…停止了飞速流逝!眉心那点几乎熄灭的冰蓝印记,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代价,是林风的重创!是传承的中断!

“哼!愚蠢的守护!” 意识洪流中,那审判之音带着冰冷的失望响起。林风强行中断对核心漩涡的探索,将力量用于守护,在审判看来,是对自身之道的背离,是对归墟破灭真意的亵渎!那原本因剑尘残念而暂时“平静”的破灭洪流,瞬间变得更加狂暴,如同被激怒的巨兽,狠狠冲击着林风那失去力量维持、又被怨毒邪光侵蚀而变得脆弱不堪的灰金之桥!

咔嚓!

意识层面传来清晰的碎裂声!灰金之桥的桥身,在破灭洪流和怨毒邪光的双重冲击下,终于不堪重负,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痕!无数混沌光点从裂痕中逸散、湮灭!

“呃啊啊——!” 林风意识体发出痛苦的哀嚎,现实中的身体剧烈抽搐,七窍都渗出了淡金色的血丝!

“林…风…” 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却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挣扎的意识碎片,如同风中飘絮,从云璃的方向传来。那是她本我的意识,在魔种怨恨爆发与审判之力压制的双重痛苦下,发出的最后呼唤。这呼唤充满了对自身失控的恐惧,对伤害林风和苏清雪的无助,以及…一丝深藏的、被魔种扭曲的怨怼——为什么…要为了她(苏清雪)…放弃变强的机会?为什么…你的守护…总是给别人?

这声呼唤,如同最后一根稻草,狠狠砸在林风本就濒临崩溃的心防之上!守护的执念、传承中断的懊悔、被怨恨侵蚀的痛苦、对云璃失控的无力感…无数负面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

灰金之桥上的裂痕,如同蛛网般疯狂蔓延!

眼看整座桥梁就要彻底崩溃,林风的意识也将随之被狂暴的洪流彻底撕碎、同化!

“痴儿…痴儿啊…”

剑尘那沧桑的意念,带着无尽的叹息与一丝…了然,再次响起。这叹息并非失望,而是一种看透宿命的悲悯。

嗡——!

那颗被林风握在掌心、正疯狂向苏清雪输送守护力量的剑魄星晶,核心处一点最纯粹、最本源的灰金光芒骤然剥离!这点光芒无视了空间的阻隔,瞬间没入林风眉心那裂开的归墟剑痕刻印之中!

轰!

一股温润而磅礴的守护本源力量,如同甘霖般注入林风濒临崩溃的意识核心!这股力量并非助他继续延伸桥梁,而是化作无数坚韧的金色丝线,瞬间缠绕上那布满裂痕、即将崩溃的灰金之桥,如同最灵巧的工匠,强行将其弥合、加固!

虽然桥梁依旧布满裂痕,摇摇欲坠,延伸向核心漩涡的进程彻底中断,但…它暂时稳住了!没有彻底崩溃!

“守护…亦是道…破灭…亦是真…”

“混沌…包容…方见…本心…”

“传承…未断…缘法…未绝…”

“且去…应汝…当下…之劫…”

剑尘的意念带着指引,缓缓消散。他最后的力量,并非助林风强行夺取传承,而是护住了他的意识根本,保住了他与核心传承之间那一道脆弱却未断的联系(灰金之桥),并将选择的权力,交还给了林风自己。当下的劫难,需要他自己去面对。

意识洪流的狂暴冲击并未停止,破灭与守护的撕扯依旧,云璃怨恨邪光的侵蚀仍在,但林风的意识核心在剑尘最后本源的守护下,暂时稳住了阵脚。他艰难地凝聚起残存的意志。

现实,瞬间清晰!

“噗!” 林风再次喷出一口血,身体虚弱到了极点,摇摇欲坠。他猛地抬头,灰白瞳孔中布满血丝,死死盯向审判空间之外!

影牙的身影,已然突破了某种无形的屏障,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片符文之海的边缘!他手中,赫然握着一枚通体漆黑、却流转着暗金色奇异纹路的剑魄星晶!正是这颗星晶,让他得以在付出巨大代价后,短暂抵御了归墟剑门的抹杀意志,强行闯入了审判空间!

他幽冷的眸子,如同毒蛇般锁定了林风,以及林风身后那被灰金守护光芒笼罩、气息依旧微弱但暂时稳定的苏清雪。他指间那道薄如蝉翼的致命光线,再次无声亮起。

“交出…传承…钥匙…和那个女人。” 影牙死寂的声音,如同寒冰摩擦,不带一丝情感。他能感受到林风的虚弱,也看到了苏清雪的状态。此刻,是夺取冰魄剑主和剑冢传承的最佳时机!

几乎在影牙现身的同一刹那!

轰——!!!

林风身后,那巨大的粉红晶化牢笼(由云璃失控时构筑)在审判空间内外压力变化下,轰然炸裂!无数被污染的粉红晶片如同暴雨般四射飞溅!

牢笼炸开的中心,云璃的身影悬浮而起!她双眼紧闭,但眉心那焦黑的伤痕处,粉红的邪光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流淌,覆盖了她大半张脸,形成妖异的花纹!一股冰冷、污秽、充满了怨恨与毁灭欲望的恐怖气息,如同苏醒的远古邪魔,从她娇小的身体内轰然爆发!这股气息之强,竟隐隐超越了星璇境的极限,触摸到了星域境的边缘!审判空间内流淌的破灭符文之海,都被这股怨恨邪气微微排斥开来!

她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一团不断扭曲、变幻、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粉红晶光正在凝聚!她的目标,赫然是…林风!以及他身后守护着的苏清雪!被魔种彻底扭曲的怨恨,让她将林风守护苏清雪的举动,视为了最大的背叛!毁灭的欲望,彻底吞噬了最后的本我!

前有影牙虎视眈眈,杀机锁定!

后有云璃魔种失控,怨恨滔天!

身侧是昏迷濒死、仅靠他力量吊住一口气的苏清雪!

自身是重伤濒危、传承中断、意识受创的残躯!

审判之剑的威压依旧笼罩,破灭的意志无时无刻不在侵蚀!

真正的绝境!十死无生!

林风半跪在缓缓流淌的符文之海上,嘴角挂着暗金色的血痕,眉心剑痕裂开,光芒黯淡。他一手依旧维持着对苏清雪的力量输送,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那颗光芒也黯淡了许多的灰金星晶。

他缓缓抬起头,灰白的瞳孔扫过影牙那冰冷死寂的身影,扫过身后云璃那被邪光笼罩、充满毁灭怨恨的脸庞,最后落在苏清雪苍白却因他力量而暂时稳定的容颜上。

那布满血丝的眼中,混沌风暴在短暂的凝滞后,骤然燃烧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死寂的平静。

没有绝望,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被逼到悬崖尽头、退无可退的…冰冷决绝。

他缓缓地、一点一点地,站直了身体。尽管身体在剧痛中颤抖,尽管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

“想要传承?”

“想要她?”

“想要毁灭?”

沙哑的声音,如同两块生锈的金属摩擦,在这死寂的审判空间内响起,清晰地传入影牙和云璃(魔种意识)的耳中。

“那就…”

“用命来换!”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林风眉心那道裂开的归墟剑痕刻印,骤然爆发出一种不顾一切的、仿佛要将自身连同一切存在都彻底燃尽的炽盛光芒!那光芒不再是纯粹的灰白,而是混杂着守护的淡金、混沌的灰蒙、以及…一丝源自意识深处最疯狂意志的血色!

他不再压制体内那数股狂暴冲突的异种能量——粉红邪光、血屠血煞、影牙切割之力、以及磅礴的核心剑煞!反而以自身残破的混沌星源为引,以裂开的归墟剑痕为熔炉,将它们连同自己最后的生命本源…一同点燃!

轰——!!!

一股沉重、混乱、狂暴到无法形容的毁灭气息,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灭世凶兽骤然苏醒,以林风为中心,轰然爆发开来!他脚下的符文之海疯狂沸腾、倒卷!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