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才开口：“王教授，您在这栋楼里工作这么多年，听说过那些传说吗？比如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女学生实验事故，还有血字传说。我之前听学长说，这些事都是真的，所以想问问您，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教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说的这些，我当然听说过。每年都有新生来问我，有的问脚步声，有的问会动的标本，还有的问‘血字’。其实啊，很多事都是以讹传讹，传着传着就变味了，没那么邪乎。”
“那真的有女学生在实验事故中去世吗？”
王教授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基础医学楼，眼神里多了些复杂的情绪，过了几秒才开口：“有。那是 1982 年的事了，到现在已经四十多年了。那个女生叫刘敏，是当时临床系的大二学生，很聪明，也很努力，实验课的成绩一直很好。”
“那天下午，她在三楼的 306 实验室做电学实验，研究电流对动物心脏的影响。那时候的实验室设备很简陋，电线都是裸露的，没有现在的漏电保护装置。她在接电线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烧杯，生理盐水洒在了插线板上，电流瞬间就通到了她身上。等隔壁实验室的同学听到动静跑过来，她已经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说到这里，王教授叹了口气：“那是我刚到医学院工作的第三年，亲眼看着救护车把她拉走，心里特别难受。后来学校整改了实验室，换了新的设备，加了漏电保护，就是怕再发生这样的悲剧。”
我听得心里沉甸甸的，原来刘敏的事是真的，不是编出来的传说。我又问：“那后来传的‘血字传说’，也是真的吗？说有个实验助教在楼里待了三晚，看到尸体胸口浮现血字‘莫动我的心脏’。”
王教授听到 “血字” 两个字，脸上的表情沉了沉，他从口袋里摸出老花镜戴上，又摘下，反复摩挲着镜腿，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个助教，我认识，叫张磊，当时是我们系的研究生，跟着我做过几个月的实验助手。他人很轴，认死理，刘敏出事以后，系里的学生都有点怕那栋楼，他却偏不信邪，说‘哪有什么鬼神，都是自己吓自己’，还跟人打赌，要在三楼的解剖室待满三晚，证明没有怪事。”
“他真的待了三晚？” 我追问。
“待了。” 王教授点头，声音低了些，“第一晚没什么事，他还跟同学开玩笑说‘楼里比宿舍还安静’；第二晚也太平，就是说半夜听到通风管道有响声，没当回事；第三晚，他在解剖室的行军床上睡着了，凌晨三点多突然醒了，说看到解剖台上的尸体坐了起来，胸口还慢慢浮现出红色的字，就是‘莫动我的心脏’。”
我听得后背一凉，下意识裹紧了外套：“那…… 是真的吗？”
王教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第二天早上跑来找我，脸色惨白，说话都颠三倒四的，说的就是这些。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赶紧跟他去解剖室看 —— 解剖台上的尸体好好的，盖着防水布，布上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后来我又问了当晚值班的保安，保安说整晚都没听到楼里有动静，监控也没拍到任何异常。”
“那您觉得，他是真的看到了，还是……”
“不好说。”王教授说，“张磊那时候正在准备毕业论文，压力很大，加上刘敏的事对他影响很大，可能是精神太紧张了，才产生了幻觉。至于血字，我后来去那个实验室看过，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