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1961 年冬天，绿岛下了场罕见的雨。雨连续不断的从早下到晚，连续下了三天三夜。岛上的土路被雨水泡得泥泞不堪，一脚踩下去能陷到脚踝，连监狱外的石子路都积了水，走起来要格外小心。
第四天早上，雨刚停，负责监狱外围巡查的看守就来报信。燕子洞附近的土坡塌了一小块，露出埋在底下的几具白花花的人类骸骨，看着很吓人。
负责处理这事林志强，当时也是刚从部队转业到绿岛当狱警没多久。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性子直，胆子也大。
他到了绿岛不久，就听老狱警说过，燕子洞以前就是临时停尸的地方。
早年间有犯人没挺过去，来不及送公墓的，就先埋在燕子洞附近，后来时间久了，很多埋尸体的具体位置，大家就记不清楚了。
所以林志强这次听了巡查看守的汇报，也并没觉得害怕。只想着是该把骸骨好好安葬了，免得露在外面吓人。
他从仓库领了两把铁锹、三个麻袋，又找了两个临时工，三人扛着工具往燕子洞那边走。阿福和阿贵都是岛上的村民，平时帮监狱干些杂活。
路上的泥还没干，三人走的很慢。快到洞口时，阿福突然停下脚步，拉了拉林志强的衣角，“林警官，这洞…… 我们不敢靠近，都说很邪门。”
林志强拍拍他的肩膀，“别怕，我们就是清理骸骨，干完活就走。”
阿福和阿贵没办法，只能跟着林志强往里面走。
燕子洞在火山岩的崖壁下，洞口只有半人高，成年人得弯腰才能进去。
里面黑漆漆的，三人刚靠近就闻到一股霉味混着土腥味，还有点腐味，扑面而来，阿贵捂住了鼻子。
林志强从口袋里掏出煤油灯，点燃后举在手里，对阿福和阿贵说：“你们在洞口等着，我先进去看看情况，你们别乱跑。”
阿福和阿贵点头答应，就站在洞口外，盯着林志强的背影。
林志强弯腰进了洞，洞里的地面凹凸不平，到处是碎石和枯草，脚底下时不时踢到硬的东西。
林志强走了没几步，右脚突然踢到个东西，感觉不像石头那样硌脚，像是木头做的。他蹲下身，用手拨开地上的泥土和枯草，是半截铅笔。木质的笔杆已经有些开裂，上面用小刀刻着个很深的 “方” 字，颜色已经发黑，应该是刻了有些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