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哲揣了瓶矿泉水、拿了副手套就往隧道口跑。到了地方一看,隧道口围着一圈铁丝网,里面积了很多落叶。他找了个铁丝网破口,手脚并用地翻进去,踩着落叶往里走。
秦哲照着之前听施工队说的炸山位置,蹲下来扒碎石堆,在碎石堆里的青石碑碎片下,真找到个阴沉槐木盒子,盒盖上还印着个青灰色的手印。
秦哲赶紧把盒子打开,里面躺着只木鱼,比道观里那只小了一圈,木头表面光滑,摸着凉凉的。盒子底还压着本纸张泛黄的线装日记,封皮上用毛笔写着 “徐鸿渐手札”几个繁体字。
日记里的字是繁体,秦哲逐字辨认,日记的大意是:嘉靖二十三年的时候,徐鸿渐发现七煞妖脉的脉气是顺着地下水走的,丘处机凿的七个洞窟,只挡住了表面,没堵死水路,脉气还是能往上冒。后来徐鸿渐在每个洞窟补了桃木符,又把第二只木鱼埋在隧道旧址那儿,还写了句 “双木鱼镇水脉,方可保百年无虞”,意思就是两只木鱼一起镇着,才能保一百年没事。
日记最后一页,徐鸿渐还特意提醒:“守观人得每三十年换一次桃木符,要是木鱼裂了,就得用‘阴槐木’补。 这种木头就长在脉气旁边,叶子是青灰色的,别的木头——不行。”
秦哲把日记和木鱼揣进背包,就往雪山洞走,刚到道观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木鱼声。
他推开门一看,供桌上那只裂了的木鱼,居然没用杆,自己在那儿发出“笃、笃、笃” 的声音。走近一看,裂缝比之前看着还宽了点,再看底层洞窟的铁门,开着条小缝,缝里还透出点青灰色的光。
秦哲握紧手里的木鱼,慢慢往下走。
洞底有些积水,踩进去冰凉刺骨。借着手电筒的光一看,洞底的水里散着几根铁链,都缠在块青灰色的“石头”上,石头上的手印清晰得吓人。
石头旁边堆着些旧东西。一本 2009 年的笔记本,封皮上还印着 “鬼市先生” 的签名,是他表哥的没错。一件灰布道袍,袖口绣着个 “赵” 字,应该是之前赵道长穿的。还有个木盒子,跟他在隧道口找到的一模一样,打开一看,盒子里面空空的。
就在他蹲下来翻笔记本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 “哗啦” 的脚步声。秦哲猛的回头,是个穿道袍的人,手里拿着那只裂了的木鱼,脸被阴影挡住,只能看见手背上有道划痕,跟他表哥手背上的那道划痕一模一样。
“你是谁?”秦哲问。
那人抬手摘下道帽,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眼角有颗痣,和秦哲表哥一模一样。
“我是你表哥,”男人声音沙哑,“2009年我进洞后,碰到了赵道长。他说自己在这儿守了三十年,木鱼裂了,得找下一个‘补木鱼的人’,不然脉气就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