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他没再看那公子的脸,声音平得像结了冰的江面,“关到工部值房,让他好好看着这滩涂的地契文书,看看洪武初年的红印,是不是比他刘家的私产文书硬气。”
“你们敢!我爹是吏部左侍郎!”刘姓公子被护卫架着胳膊,突然爆发出尖利的叫喊,双腿胡乱蹬踹,“放开我!我要回家告诉我爹!让他摘了你们的顶戴花翎!”
他带来的几个家丁见状,竟真的抄起路边的木棍石块冲上来:“敢动我家公子,活腻了!”为首的壮汉举着粗木棍就往护卫背上砸,却被护卫侧身避开,反手一记擒拿卸了他的胳膊,木棍“哐当”落地。
“不知死活。”护卫头领冷喝一声,身后几个护卫瞬间散开,动作利落得像出鞘的刀。这些人都是从边军里挑出的精锐,经受过尸山血海的打磨,对付几个家丁,如同碾死蝼蚁。
有家丁想从背后偷袭,被护卫一个过肩摔砸在泥地里,疼得蜷缩成一团;另一个举着石块扑来,刚扬起胳膊就被锁住手腕,稍一用力,只听“咔嚓”轻响,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石块脱手滚落。不过片刻功夫,几个家丁就全被制服在地,哼唧着爬不起来。
刘姓公子吓得脸无人色,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别打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护卫架着他往前走,他的双腿像筛糠似的抖,几乎是被拖着走。朱允熥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落在地上呻吟的家丁身上,又扫过刘姓公子颤抖的背影,指尖的白痕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凉。
“把这些家丁也一并带走,”他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让他们跟着自家公子,好好学学什么是朝廷的规矩。”
朱允熥说着眼神一厉,上前一步,一脚踩在刘姓公子面前的泥地里,溅起的泥点落在对方华贵的衣袍上。
“还有,把他们全都拖去工部,让他们参与修复这水利冲压机,亲身体会这物件对百姓的益处。”
朱允熥冷冷道。那刘姓公子吓得瘫倒在地,苦苦哀求:“殿下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朱允熥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怕了?若不是看在你爹是吏部侍郎,今日定不轻饶。”说罢,示意护卫将众人押走。
李匠头:“殿下,您英明。”
朱允熥看着毁坏的机器说:“李匠头,尽快组织人手修复,本王会让工部拨些材料过来。”
李匠头忙不迭点头:“是,殿下放心,老奴定竭尽全力。”朱允熥望着江边,心中暗忖,这吏部侍郎家如此嚣张,看来得找个机会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知道朝廷的威严不可侵犯,这水利冲压机也一定要顺利推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