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落在群臣眼里,顿时又起了阵骚动。宋濂脸色更沉了——哪有皇子龙孙抱着上朝的?还揣着蜜糕,成何体统!
朱元璋却看得哈哈大笑,从朱标怀里接过“粽子”,往自己膝头一放,伸手擦掉他嘴角的糖渣:“睡够了?该给你这些叔伯大爷讲讲,你这钢笔是怎么造出来的。”
朱允熥打了个哈欠,扒着朱元璋的龙袍坐直身子,眼睛慢慢亮起来:“就是……就是觉得毛笔写着慢,李匠头说铁能打尖,竹管能储墨,我们就试着把铁尖安在竹管上,涂了桐油防漏,试了几十次就成了。”
他说得简单,可阶下的工部尚书麦至德却红了脸——这法子看似简单,真要琢磨起来,不知要费多少功夫,这孩子竟轻描淡写就说了。
陛下,”吏部尚书趁机出列,“淮王殿下聪慧过人,能为国为民着想,实乃大明之福。臣以为,当嘉奖殿下,以励后人。”
朱元璋点头,抱着朱允熥站起身:“嘉奖是自然。不过今儿叫他来,不光是让你们认认这钢笔的发明者,更是让你们瞧瞧——咱老朱家的孩子,不光能读圣贤书,还能做实事。”
他低头捏了捏朱允熥的脸蛋:“这孩子贪睡,可做起事来不含糊。往后你们这些当大臣的,也得学着点,少些酸文假醋,多干点实在事。”
朱允熥似懂非懂,从毯子里伸出小手,指着阶下的宋濂:“宋先生,前儿你们说我造笔是玩物丧志,现在你看,这笔是不是比你写文章快?”
宋濂老脸一红,刚要辩解,朱元璋却笑着打断:“允熥,不可无礼。宋先生是担心你耽误学业,也是好意。”他转向宋濂,语气却重了几分,“不过宋先生也得记着,经史是根基,可光有根基不长叶,那是死木头。咱大明要的是能结果的树,不是摆着看的泥菩萨。”
朝会继续,可气氛却跟往常不同。大臣们看着御座上抱着淮王的皇帝,看着那支被摆在龙案最显眼处的钢笔。
散朝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天空一片明亮。朱标小心翼翼地抱着还在熟睡中的朱允熥,缓缓地走出朝堂。朱元璋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父子俩身后。
走着走着,朱元璋突然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朱标的肩膀,笑着说道:“标儿啊,你这儿子可真是有趣得很呐!比你小时候还要顽皮一些,而且这孩子的想法也比你大胆得多哟!”
朱标闻言,低头看了看怀中儿子那可爱的睡颜,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宠溺的微笑,回应道:“都是您宠他,把他惯坏啦!昨天他还跟我说,想要让工匠给他的钢笔安装一个机关,这样就可以自动出墨了呢。”
朱元璋一听,顿时开怀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如同洪钟一般,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甚至连殿角的铜铃都被震得叮当作响。笑罢,朱元璋豪爽地说道:“好啊!就让这小子尽情地去折腾吧!咱们老朱家的江山,就需要这样有冲劲、敢想敢做的后人来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