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宏走后,朱标便进来。暖阁里,朱允熥正对着一堆齿轮发呆,见父亲进来,赶紧把图纸往底下藏,却被朱标一眼瞅见。
“织布机的事暂且搁搁。”朱标在他对面坐下,指节敲了敲桌面,“皇爷爷虽没催,但大本堂的课不能再拖了。明日起,跟大哥一起去念书。”
“织布机的事暂且搁搁。”朱标在他对面坐下,指节敲了敲桌面,“皇爷爷虽没催,但大本堂的课不能再拖了。明日起,跟大哥一起去念书。”
朱允熥小脸一垮:“可机器还没……”
“机器的事,工匠们照着你的图纸琢磨着呢。”朱标打断他,语气不容置喙。
话是这么说,可朱允熥一进大本堂,就像只被关进笼子的小猴子,浑身不自在。先生在台上讲课,他在底下用墨笔给孔子画像添胡须。
头一日还算安分,第二日就出了岔子。先生让临摹字帖,他蘸着墨汁在宣纸上画了个四不像的织布机,旁边还写着“此乃神器”,被先生抓个正着,戒尺“啪”地拍在桌案上:“朱允熥!你可知错?”
他梗着脖子:“先生,我这是在搞发明!”
“胡闹!”先生气得胡子发抖,“育人之地,岂容你这般捣乱!”
正闹着,朱雄英赶紧起身替他赔罪,可朱允熥偏不领情,趁先生转身的工夫,偷偷把同窗的砚台往自己这边挪了挪,假装是自己的,结果手一歪,墨汁洒了满桌,溅得前襟都是黑点子,活像只掉进墨缸的小猫。
满堂学子“噗嗤”笑出声,先生气得脸色铁青。
朱允熥却把胸脯一挺,脸上的墨点随着他说话的动作抖了抖:“先生讲的我都懂!”
“你懂?”先生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论语》,“那你说说,‘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是什么意思?”
朱允熥挺直小身板,目光清亮地看着先生,认真答道:“先生,弟子以为,‘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说的就是学过的东西要常常温习,才能真正变成自己的本事。就像这课文,背下来不算完,得反复琢磨意思,用到实处,才算真懂了。”
先生将《论语》往案上一拍,竹纸簌簌作响,眉峰拧作个川字:“既说懂了,便解解‘学而时习之’的真意!莫要拾人牙慧,只说你自己的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