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轻颤，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让陈生活下去。
原本只是想安慰一下老人的王蛰，没能想到自己在老人心中引发了怎样的决心。
接着，老人恢复了活力，只除了每天早上固定的“咳嗽”闹钟和每天不定时地喂血之外。
王蛰再次喝完血，好奇地打量老人的神色。
真奇怪。
明明每天都要给他喂血，但是老头的脸色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他居然不贫血吗？
想着想着，王蛰的身体再次疲倦下去，双眼微微合上。
每次喝完血都会变得特别困，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老头咬破手指，他还以为老头给他喂了安眠药呢。
发现婴儿再次睡了过去后，他动作放轻，抱着婴儿，继续往东走。
直到几个月后，他们终于走出了这座森林。
当看到一条人为开辟的小路时，陈自昀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然后身体微微颤抖，满脸泪光。
他走出来了……
陈生不会死了。
他速度加快，时不时看着婴儿那张恬静的睡脸，激动的心情根本抑制不住。
他声带沙哑道：
“你将永远生生不息。”
他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后，才朝着山下那隐隐若现的村庄走去。
如今天刚蒙蒙亮，陈自昀走了一小段路才看到一个人影。
男人正背着背篓往山上准备采药，在看到白发苍苍的男人后，怔愣地看了眼他。
然后低头继续走路。
接着又抬头，怀疑地看了眼男人。
然后，他的神色变得不可置信起来：“这位叔，你是从穷青山里走出来的？”
陈自昀正好想找人问路，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是啊。兄弟，你们这里有没有羊奶牛奶之类的奶啊？”
他为难地解开包裹，露出一个婴儿的脸，恳求道：“我家生生已经好久没喝过奶了，如果您能帮个忙，……”
村民看到婴儿后，也顾不得震惊居然有人从穷青山上活着走出来这件事，连忙放下背篓，示意老人跟他来。
“我知道有一家，郭叔家有刚生产过的母羊，今天他正好要拿到镇子上卖呢！你赶紧跟上来，兴许咱们还能拦住他！”
陈自昀不敢耽搁，连忙跟在村民身后。
“郭叔！郭叔！在家吗？”
木墙后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是栓子吗？”
“是我！郭叔，你家的羊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卖！这里有个娃娃，没有奶水喝，快要饿死了！”
“娃娃？”
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从院子里跑出来，看到栓子身后的男人怀里的婴儿后，诧异道：“哪里来的娃娃？”
他们这个村穷的叮当响，去个镇子还需要几个小时呢，怎么会有外人带着一个娃娃出现？
“哎呦，郭叔啊，现在先别问那么多了，给娃娃喂奶水才是最重要的！”
“是是是！”
郭大福回屋挤了一盆羊奶，放在灶上热了热。然后找来上年小圆用过的奶瓶，挤了满满一大瓶，往屋外跑去。
陈自昀接过奶瓶，感激地说道：“谢谢！”
他轻轻按了一下瓶身。
“砰。”
瓶子碎了，羊奶洒了出来，溅了底下睡梦中的婴儿和老人一身。
王蛰感觉脸上有点温热，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咦？
什么味道？
怎么有点腥，还有点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