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她第一次离家住校想家哭鼻子,厉辰半夜翻墙出校给她买来了她最爱吃的那家甜品店的巧克力慕斯,还别扭地说“顺路买的,别哭了,丑死了”。
她想起她每次闯祸,第一个想到的求救对象总是他。而他,无论当时在做什么,总会第一时间赶到,一边冷着脸训她,一边利索地帮她收拾烂摊子。
那些被她习惯性归为“深厚革命友谊”的点点滴滴,此刻在“喜欢”这个念头的照耀下,突然都焕发出了不一样的光彩。那些她曾经认为理所当然的关心、纵容和守护,此刻品味起来,竟然每一帧都带着隐秘的甜。
难道……那些她以为的“友情”,早就悄悄变了质?
“可是……他是我青梅啊……”苏沫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我们太熟了,熟到根本没办法产生那种想法……”
“熟才好下手啊!”夏晚晴激动地摇晃着她的肩膀,“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们这哪是近水楼台,你根本就是住在月亮上了!苏沫,你想想,如果有一天,厉辰真的交了女朋友,他对另一个女生也这么好,甚至更好,给她讲题,陪她夜跑,在她生病时守着她,你会怎么样?”
夏晚晴的描述像一把刀,精准地戳中了苏沫的心窝。
仅仅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一股比在操场上更强烈、更窒息的酸涩和疼痛就瞬间席卷了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难受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无法接受。完全无法接受厉辰的生命里出现另一个比他更重要的女生。
这个认知,像最后一道惊雷,彻底劈开了她心中那层自欺欺人的迷雾。
原来,不是不会产生那种想法,而是那种想法早已根深蒂固,渗透到了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以至于她习惯了它的存在,甚至忽略了它的本质。
苏沫缓缓抬起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眼神从迷茫、挣扎,渐渐变得清晰,却又带着一种“大势已去”的绝望。她喃喃地,像是在对夏晚晴说,又像是在对自己宣判:
“晚晴……我好像……真的完蛋了。”
她喜欢厉辰。
不是青梅竹马的那种喜欢。
是想要独占他,想要成为他生命里唯一特殊存在的,那种叫做“爱情”的喜欢。
这个发现,让她的一颗心,既充满了陌生的甜蜜悸动,又沉甸甸地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