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徒们显然对这条路极为熟悉,穿林过涧的速度飞快。
云霄被粗暴地推搡着,在崎岖的山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脸上的淤青和身上的伤痛不断刺激着云霄的神经,但云霄始终紧抿着唇,将那滔天的杀意与屈辱死死压在心底。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渐暗,前方山坳里能看见了一片灯火零星的灯火,显然是有人居住。
又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零星的灯火越来越光亮,嘈杂喧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空气中弥漫着煤灰和汗臭的气息,低矮的窝棚杂乱无章地挤在一起,远处传来叮叮当当的凿击声和监工粗鲁的呵骂声。
这里就是黑矿场,一个游离于凡人律法之外的黑暗之地。
疤脸壮汉熟门熟路地在黑矿场中找到了一个穿着稍好些,腆着肚子管事儿。
“张管事!您看,这小子虽然看着虚,但骨头硬,底子应该不差,稍微喂点食,绝对是把好力气!”疤脸壮汉赔着笑脸,恭敬得说道。
那张管事眯着眼,走到云霄面前,像打量牲口一样,捏了捏云霄的胳膊,又粗暴地掰开云霄的嘴,看了看牙齿,最后目光落在云霄那虽然狼狈却依旧难掩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异色。
“哼,细皮嫩肉的,能干什么活儿?别下矿第一天就累死了!”张管事冷哼一声,故意贬低。
“哪能啊!您看他这眼神,倔着呢!这种人在矿场里,只要压服了,比牲口还好用!保证不亏!”疤脸壮汉连忙道。
说着还不忘一脚踢在云霄身上。
最终,一番讨价还价下,云霄被以二两银子的极低价格,卖给了这个黑矿场。
云霄身上的绳索被解开,却换上的是一副沉重的铁镣,死死的锁住了云霄的双脚,限制着云霄的步伐。
那枚纳戒,也被张管事顺手揣进了怀里,显然没当回事,只当作是个有点特别的装饰品。
“新来的!从今日起!你的编号就叫九五二七!”一个满脸横肉,手持皮鞭的监工快步走上前。
用鞭柄戳了戳云霄的胸口,声音凶恶地吼道“在这里,没有名字,只有编号!老子叫王莽,是你们的头儿!这里的规矩就只有一条,听话干活!谁敢偷懒耍滑,老子手里的鞭子可不认人!”
说完,也不管云霄有没有听懂,王莽粗暴地将云霄推搡进一个散发着浓重霉味和汗臭的窝棚。
窝棚里挤着几十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矿奴,看到新人进来,大多只是漠然地瞥了一眼,便继续蜷缩着节省体力。
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和偶尔铁镣碰撞的声音。
绝望,弥漫这个黑矿场。
待到王莽走后,云霄踉跄的走出了窝棚,警惕的看着黑矿场内的环境,试图找到逃出去的办法。
然而整个黑矿场内暗无天日,铁锹的声音响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