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如微微颔首:“既然你已开始追查此人,我正好可以提供一些线索。”
“但说无妨。”
“此人身怀制作胭脂水粉的独门秘方,应是家族传承。而且他的店铺产品中,独有一种香气,我能辨识出其中含有洛神花,因此他应是南方人士,或来自南丰国。”
既是传承已久的秘方,必然是先祖们早在往昔岁月里精心钻研而成,所用的材料亦多为当地最普遍的花卉。
而且,宋明阳本就出身于江南水乡,假冒其身份者,想必亦是南方人士。
苏清风听罢,不觉身子前倾:“那么,是否还有其他线索?”
苏晏如略加思索:“目前锦衣卫正密切监视三皇子府中一位内院管事,你不妨先将此人拘捕审讯。”
苏清风眉头一挑:“我若触动锦衣卫所瞩目之人,沈述白岂能无动于衷?”
“不必担忧。依我推测,那管事不过是个传递消息的小角色罢了。”
苏晏如轻啜一口茶汤,苏清风则带着几分好奇注视着她:“听你如此说法,难道三皇子府中还隐藏着瑞阳长公主的眼线?”
苏晏如斜了他一眼:“休得胡乱揣测,我三哥与此事并无瓜葛。瑞阳长公主之所以向三皇子府派遣探子,想来是因为三皇子府的后院紧邻北镇抚司衙门。”
苏清风陷入沉思:“难道瑞阳长公主对沈述白太过关注?锦衣卫固然强大,但似乎还不至于让她如此戒备。”
苏晏如轻轻放下茶杯,对苏清风报以一笑:“这也是无奈之举,谁让沈大人太过出类拔萃呢。”
苏清风轻蔑地撇了撇嘴角,“真不明白沈述白给你喝了什么迷魂药。”
苏晏如对此懒得与他理论,继续说道:“请你仔细查一查,颜如坊在京城经营多年,那个人必定在京城有所活动,不可能毫无踪迹可寻。”
京城的商业行会多数受康亲王府的管辖,查找一个商人的下落应当不是难事。
苏清风点了点头:“我尽力而为。”
苏晏如并未再打扰他办公,离开大理寺后便前往皇宫。
萨其吉雅依旧住在宫中。
尽管不能自由出宫,但皇上并未对她施加惩罚,她仍然是尊贵的皇贵妃,宫中之人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大哥近日在皇郝寺主持法会,二哥每日忙碌于钦天监,五哥因京城局势复杂,虽心痒难耐想要返回凌风寨,却也不能不顾家中亲人,只得将归期延后。
苏晏如到萨其吉雅的宫中略坐片刻,随后去寻小六,恰好遇到苏承铭正在指导小六读书。
苏晏如与苏承铭、小六共进午餐,稍作休息后便准备告辞。
苏承铭不满地瞥了她一眼:“你尚未出阁,怎就来去匆匆,宛如回娘家一般?宫中何处让你感到不自在?”
苏晏如轻笑一声:“你这个时刻挂念着凌风寨的人,又有何资格来说我?”
苏承铭对她的顽皮束手无策,只得无奈地瞪她一眼,最终还是将她送到了宫门前。
苏晏如踏进沈府之际,夜幕已然降临。
此前遣往医谷采药的使者恰好归来,她方才落座,尘月便引领那使者入内相见。
那使者携回满满一箱药材,苏晏如细致查验一番后,立命下人迅速将药材送往宫中,并叮嘱御医严格依照方剂为萨其吉雅施药。
至此,苏晏如方才略微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面对眼前诸多棘手之事,每解决一件,便觉得肩上的重担轻了一分。
夜幕低垂,用晚膳时分已到,苏晏如便遣丫鬟去探询沈述白晚上的用膳之处。
丫鬟不多时回禀,告知沈述白今日未曾归来府中。
苏晏如心中暗自揣测,瑞阳长公主的案件已有大理寺与康亲王府的协助,沈述白缘何仍旧忙碌不已?
她正考虑差遣尘月前往北镇抚司衙门探查,尘风便至,带来了一个不祥之兆。
前日,王珍珍将王坤福的母亲掳走,今日正午,王坤福接到一封书信。
信中提出以瑞阳长公主交换其母,并附有一缕毛发作为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