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晃动手腕上的暖暖,暖暖已然恢复平静。
苏晏如轻戳它的头颅,暖暖对她吐了吐鲜艳的信子,而后又恢复了静止。
苏晏如轻描淡写地收回了目光,对身边的管家轻声说了句“无碍”,随即继续跟随他的步伐深入宅院。
踏入三皇子的居所,苏晏如未入门槛便已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药香。
踏入屋内,药的气息愈发浓烈,服侍的丫鬟们皆举止谨慎,神态恭敬。
管家仅引领苏晏如至外室,便交由院中的丫鬟入内通传。
须臾,一位服饰华美、仪态万千的年轻妇人步出内室。
这位便是三皇子妃,温良恭俭,出身于礼部尚书之家,与三皇子结缡三载。
“皇嫂。”苏晏如礼貌地问候。
三皇子妃对苏晏如报以柔和的笑容:“永安此来,莫非是探望三爷的?”
苏晏如颔首:“三哥此刻可方便一见?”
“无妨,他方才还说体感颇佳,欲往宫中向父皇请安。”
“既是如此,我便入内一观三哥。”
“请便,我正要去料理府中诸事。”
三皇子妃转身离去。
苏晏如待其身影远去,方才转身步入里间。
三皇子早已倚床静听外界交谈,见苏晏如进来,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永安至矣。”
苏晏如走到床边,轻身落座。
三皇子因自幼患有心脏病,较之其他兄弟更显纤弱。
此时天气炎热,他仍裹着厚被,床侧放着一卷闲书。
“身子有所康复否?”苏晏如关切地询问。
三皇子索性将手腕伸至苏晏如面前,诚恳地说道:“请你仔细看看。宫中的太医们总是让我静养,如此多年,身体状况却是每况愈下。我担心时日无多,他们的安慰之言或许只是虚妄。”
苏晏如轻按其腕,细致诊脉,同时温言宽慰:“切勿如此悲观。”
她凝神屏息,三皇子亦沉默不语。
少顷,苏晏如缓缓收回了手。
“三皇子体魄尚可,宜适度锻炼,不宜长久居室内。另外,居所亦需常通风换气。”
三皇子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皇嫂担心我受风,实乃过于忧虑。”
稍作停顿,他又道:“昨夜我未能及时归来,宫中盛宴情形如何?遗憾未能为父皇庆贺寿辰。”
回想起昨晚种种纷扰,苏晏如心中不快,但仍简明扼要地向三皇子叙述了宴席上的情形。
三皇子闻之,良久无言,惊愕之情溢于言表。
他对朝堂之上的纷争素不过问,对瑞阳长公主之行事更是未曾设想。
愣神之后,三皇子轻声叹息:“父皇将作何决断?皇姑母毕竟是他的亲妹妹。”
“皇家律法面前,无人可以免于责罚,瑞阳长公主亦不例外,她须得为自己的行径承担后果。”
三皇子见苏晏如态度淡然,便轻声询问:“那么皇贵妃呢?她不过是皇姑母的棋子,应当无碍吧?”
苏晏如微微牵起嘴角:“谁知是何故?”
或许萨其吉雅早已做好了最糟糕的心理准备,否则她不会对苏晏如说出那般决绝之词。
三皇子本想询问她为何显得如此冷漠,但转念想到这女孩自小就擅长掩饰自己的负面情绪,若是追问,反而会让她陷入尴尬。
“我这次从江南携回几盆花草,你去挑选一番,若是有喜欢的,不妨带两盆回去。”
苏晏如连忙拒绝:“不必了,那些能让你千里迢迢带回来的,定是极为珍贵稀有的花卉。我这样糙人哪里养得活,不敢与你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