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作停顿,旋即轻笑出声:“既然你还敢如此强硬,看来外界尚未落网的帮凶不在少数。”
瑞阳长公主的面色愈发难看。
苏晏如斜倚在椅子上,神情悠闲自如:“如今你唯有一条可行之路。就算不为自身着想,也该为你的女儿谋划一二吧?”
苏晏如轻轻抚弄着手腕上的暖意流转之物:“你可知我豢养的这个小东西,它的追踪之术堪称一绝。你认为,它寻得王珍珍需耗费几何时光?”
瑞阳长公主的面色愈发苍白:“苏晏如,你……”
然而,她终究未能说出口。
她至今仍困惑于自己的败局。
那计划本该无懈可击,她自信满满,如今却陷入如此境地。
瑞阳长公主深深吸气,泪水夺眶而出。
苏晏如却冷漠如冰:“叛贼玉萍,考虑好如何回应我们的提问了吗?”
瑞阳长公主低头,忽而低声笑出:“生死由命,悉听尊便。至于珍珍,无论如何都是她的天数。”
苏晏如扬眉望向沈述白,又转视瑞阳长公主。
“好,正等这句话。免得我们还需考虑你与父皇那微弱的血缘牵连。王大人,听见了么?依律审问便是。”
王坤福点头应诺。
苏晏如放下手中茶杯,目光转向沈述白:“走吧,我们上去,这儿的空气令人窒息。”
沈述白起身,牵着她的手向外行去。
瑞阳长公主突然喝止了她。
“那些使团,你是如何察觉的?”
苏晏如扬眉,向隐于暗处的延寒北略一点头:“看,延寒北,南暻之王。当你的手下杀害南暻使团时,他正身处现场。”
延寒北斜倚在冰冷的门框边,在幽暗中朝瑞阳长公主散发出一丝寒彻骨髓的笑意。
瑞阳长公主目光投来,眉梢微蹙,语气冷冽:“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将你除去。”
延寒北轻蔑地一笑:“你的梦太过遥远。”
苏晏如不由得失笑,轻拍延寒北的肩头,温和地道:“我们走吧。”
延寒北轻咬唇瓣,随着苏晏如和沈述白的步伐离去。
踏出阴暗的地牢,苏晏如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回首一瞥那阴森的囚室:“不知瑞阳长公主是否会供出同党。”
延寒北双手环胸,平静地立在旁侧:“你觉得她还有同伙?”
他抬眸望向沈述白:“你意下如何?”
沈述白微微点头。
苏晏如分析道:“你以为叛乱之举,瑞阳长公主一人之力,能否布置得如此严密?寿宴上的变故,她显然并未十足把握,却依然付诸行动,这说明了什么?”
延寒北微微眯眼:“说明她预留了后路。”
苏晏如扬了扬眉,边走边说:“确实如此。尤其是她方才所言,更让我确信,与她勾结之人的身份必定不凡。或许,瑞阳长公主不过是被他人操纵的一枚棋子。”
延寒北不禁扬了扬眉:“你心中可有嫌疑人选?”
苏晏如坦诚地摇头。
她确实一无所知。
延寒北欲言又止,沈述白却牵着苏晏如的手前行几步,回头问延寒北:“你何时返回南暻?”
延寒北嘴唇微动。
他不愿离开南暻。
“姐姐尚未下令逐我,”延寒北淡然回应。
沈述白斜眸瞥了他一眼:“你难道忘记了,你乃南暻之王?你销声匿迹多时,难道不担心铁骑军长驱直入,直捣你们王庭?”
延寒北微微眯起他那双狭长的眼眸,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凶狠:“大齐如今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余力来对付我们南暻?”
语调中满是轻蔑。
沈述白连眼角都未扫向他,只是紧握着苏晏如的手,继续向外行去。
延寒北不满地嘟囔了几句,匆忙跟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