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进军尚未从前一次打击中恢复,便又接到军营传来的噩耗,称营地遭受了猛烈的攻击,损失极为惨重。
他紧抓着前来报信的士兵衣襟,声色俱厉地问:“究竟是什么人发动了袭击?”
那小兵在他威严的目光下,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声音也跟着打颤:“他们打着禁卫军的旗号。”
卢进军面色骤变,松开了士兵的衣领,身体踉跄地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倒,幸好被身后的亲卫及时扶住。
“将军!”
卢进军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红润。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问身边的亲卫:“金先生在哪里?”
亲卫无奈地摇头:“金先生伤势严重,似乎是去疗伤了。”
“他去了哪里疗伤?”卢进军语气不佳地追问。
亲卫在他严厉的目光下,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属下不知。”
卢进军紧咬着牙关:“立刻前往营地!禁卫军未必有太多人,不要被他们所吓。”
言罢,他翻身上马,带领着手下的士兵急速赶往营地。
然而抵达营地后,当他看到禁卫军旗帜旁边另一面旗帜时,整个人都愣住了,身体僵硬地从马背上滑落,把周围的亲卫们吓得不轻。
众人急忙上前扶他,卢进军却轻轻摆了摆手。
他艰难地站起身,满脸难以置信地望向禁卫军旗帜旁——
没错,那面旗帜正是西北铁骑军的黑色狼头战旗,在大齐国,这样的旗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卢进军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他在人群中寻觅到先前传递消息的那名小兵,怒气冲冲地踢出一脚。
“你不是说敌人只有禁卫军吗?”
小兵惊恐地几乎要哭出声来:“当时……当时夜色昏暗,我急于回报,没有仔细辨认。”
卢进军眼前一阵发黑,紧咬着牙关,手握佩刀,冲着身边的人大声呼喊:“这是我的地盘,没有人能够击败我!传令下去,斩杀一名禁卫军或铁骑军者,赏黄金百两!”
战斗持续至天明。
城外,禁卫军与铁骑军的联合作战下,卢进军的守军终于败北,卢进军本人也被生擒。
而在将军府内,副将带领着士兵与沈述白等人激战了一整夜。
他们的人数几近敌方的十倍,却仍以惨重的代价被沈述白等人全数击败。
副将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锦衣卫的战士会如此拼命。
难道锦衣卫不会感到疲惫吗?
他们当然会。
当最后一个敌人倒下时,他们已是手臂颤抖,单膝跪地。
一整夜的激战,已经将他们所有的体力耗尽。
沈述白将手中已经出现缺口的长剑扔到地上,转身朝房间走去。
在进入房门前,他瞥了一眼自己身上血迹斑斑的外衣,脱下它后才跨入房内。
苏清风的面容和发丝上都沾满了血迹,此刻的他已全无平日公子的优雅,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看着沈述白仍能行走,他低声嘟囔了句:“这家伙简直不是人。”
房间中,苏晏如已经昏迷了一整夜。
沈述白进来时,她仍旧未醒,但呼吸平稳而有力,看来已无生命危险。
同样一晚上没合眼的文莲三人看到外面战事平息,也都松了口气。
文莲静立于侧,悄悄地打量了沈述白几眼,低语道:“沈大人,小八已然无恙,您不妨稍作休息。”
此时的沈述白确实令人畏惧,周身弥漫着血腥气息,脸上的杀气尚未完全消散。
小八此刻最需要的是静心养息,以免扰及其根本。
沈述白应了一声,正欲离去,卧床的苏晏如却在此刻醒来。
她双眸一张,立时清醒过来,试图挣扎着坐起,沈述白赶紧伸手相扶,并在她身后垫了一个枕头。
“情形如何?”苏晏如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