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心头巨震,猛地又向后缩了一下,脊背紧紧抵着柱子,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却远不及心头的惊骇。
戚昭仪却是不管不顾,仍然继续道:“很惊讶吗?觉得本宫在胡言乱语,那如果本宫告诉你,更大的惊讶,还在后头呢?”
抬起纤手,轻轻点了点小腹,“本宫有身孕是假,事实上,本宫至今仍是处子之身。”
看着梨花难以置信的眼睛,戚昭仪又慢悠悠地补充道:“更遑论,什么一个多月的身孕了,那不过是配合皇上,演给该看的人看的一场戏罢了。”
“……什么?”
梨花倒吸一口冷气,冷气直灌入肺腑,冻得她四肢百骸都瞬间僵硬,眼睛睁大到了极致,瞳孔因震惊而剧烈颤抖,整个人僵立在水榭之中,连呼吸都忘了,大脑一片空白。
处子之身?
这怎么可能?宫中上下谁人不知道,戚氏入宫以来盛宠优渥,风光无两,又怎会是处子之身?
“很难以置信,是吗?觉得本宫疯了?还是觉得这深宫之内,怎会有如此荒谬绝伦之事?”戚昭仪的声音将梨花从巨大的震惊中稍稍拉回些许,“但这确实是事实,那些恩宠、赏赐,看似独宠专房,引得六宫侧目,不过是一场好戏,演给该看的人看的。”
她的目光投向远处,“目的嘛,自然是为了分散某些人的注意力,比如,那位虽居慈宁宫,却时刻想着将后宫、甚至前朝都牢牢掌控在手中的太后娘娘,再比如,我们那位看似宽和仁厚、母仪天下,实则心思深沉的皇后娘娘。”
“皇上不过是用本宫这块宠妃的招牌,替真正在意的人,挡去不少明枪暗箭罢了。”
梨花的心怦怦狂跳,几乎要撞破单薄的胸腔。
元岁寒和戚昭仪竟然是在合谋演戏?为了迷惑太后和皇后?
那元岁寒他……他对自己……
她不敢想下去,生怕多想分毫,就会天旋地转。
戚昭仪不再多说什么,只说道:“至于皇上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他布下这迷局,真正想要护住的是什么?他对你,又究竟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本宫不便多言,也不该由本宫来告诉你,你若想看清你在这盘棋局中真正的位置,不妨亲自去问皇上,本宫倒是有一句忠告送给瑶婕妤,你把自个儿缩在壳子里,冷眼旁观,自以为清醒,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画地为牢,亦是辜负自己。”
说完这句,戚昭仪不再停留,扶上闻声快步上前来的阿蛮,迤逦而去。
只留下梨花一人,独自站在空旷寂寥的水榭之中,倚着冰凉的栏杆,望着下方溪水中那些依旧悠然自得的锦鲤,心绪久久无法平息。
秋风更凉了,卷起更多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不甘心地落入溪水,随即被无情的水流带走,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