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岁寒眼底那丝忐忑沉寂下去,被一种更强烈掌控取代,他忽然伸出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嵌入她微凉柔软的手指缝隙,直至十指紧紧相扣,严丝合缝,仿佛要将两人的命运也这般强行联结在一起。
“既然梨花深信缘分,那朕就等着,不过在这九重宫阙里,朕,就是最大的天意。”
只要她愿意主动停下避孕汤药,哪怕此刻于她而言,尚且只是需要一个皇嗣。
可元岁寒仍是执拗的相信,他们还有很多年。
随即,他松开了紧握的手,指尖在梨花的手背上似有若无地停留了一瞬,忽然一笑,“朕还有事,梨花好好养着身子。”
直到那抹明黄彻底消失在殿门之外,梨花才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软软地靠回了身后的引枕上。
怔怔地看着两人方才十指相扣的掌心,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灼热的温度和强势的力道,后背,不知何时,已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元岁寒走出关雎宫,日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照在朱红的宫墙与明黄的琉璃瓦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他微微眯了下眼,适应了外间的光亮,脸上的神情已恢复了一贯深不可测。
周太医正垂手恭立等候,见皇上出来,连忙上前躬身,“皇上。”
元岁寒脚步未停,继续向前走,周太医也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半步的距离。
“周太医,”元岁寒的声音平稳地传来,听不出什么情绪,“瑶婕妤的身子,依你看来,究竟如何?朕要听实话。”
周太医心下一凛,应道:“回皇上,瑶婕妤脉象确如微臣方才所言,肝郁血虚之象是有的,但根基未损,年轻人,好生调理,恢复起来并不难,只是……”他略微迟疑了一下。
“只是什么?”元岁寒脚步微微放缓。
“只是,若要说到最适合受孕的体质,确需将气血补养得更加充沛旺盛些,使经脉畅通,则更易成孕,且利于皇嗣健壮,这需要些时日,急不得。”
元岁寒沉默地走了几步,目光投向朱红色的连绵宫墙,“朕知道了,调理之事,你需多用些心。”
又忽然侧首看了周太医一眼,“日后她所有的汤药饮食,你亲自把关,在温补气血的方子里,可以酌情加入一些助益嗣育的药物,要温和的,不可操之过急,更不可让她察觉异样,明白吗?”
周明慎心中一震,立刻明白了皇上的深意。
这是要他不仅在调理身体,更要在不知不觉中,为瑶婕妤的受孕暗暗助推一把。
他不敢多问,更不敢迟疑,连忙躬身应道,“微臣明白,请皇上放心,微臣必定竭尽全力,小心斟酌,确保万无一失。”
元岁寒淡淡地应了一声,不再说话,重新迈开步伐,向着长生殿的方向走去。
他愿意给她时间想清楚,也愿意等待所谓的缘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全然被动,在他的疆域里,他终究是那个执棋之人。
林梨花,注定要与他一同在这宫墙内相守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