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透过关雎宫的窗棂,在殿内投下朦胧柔和的光晕,暑气尚未完全升腾,周围还残留着昨夜荒唐后尚未散尽的旖旎气息。
元岁寒早已醒了。
目光久久流连于枕畔人沉静的睡颜,梨花面向他蜷缩着,呼吸轻浅均匀,长睫如蝶翼般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将黏在她颊边的一缕濡湿墨发拨开。
昨夜她在他身下颤抖、呜咽、最终无力承受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引他一次次索求,直至餍足,此刻看她睡得这样沉,他心里竟生出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和难以言喻的爱怜。
凝视片刻,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刚刚压下去的某些念头又有复燃的趋势,元岁寒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来内心的躁动。
也没唤人伺候,自己小心翼翼地起了身。
见梨花未被惊动,才继续拾起散落在地的明黄常服,他并未唤人伺候,悄无声息地穿戴整齐。
临走前,他又回到床榻边,微凉的唇瓣如羽毛般轻轻拂过她的额角,克制而珍重。
守在殿外的卜喜和紫苏都有些惊讶,立刻躬身迎了上来,“皇上。”
里头怎么没听到动静……
元岁寒在廊下驻足片刻,目光沉沉,对紫苏吩咐道:“好生照顾你家小主,仔细着些,有你的好处,近日暑气渐重,让她不要贪凉,夜里也少在窗下待着,免得着了夜风。”
紫苏心中暗喜,皇上这般细致叮嘱,显是极为上心,忙敛衽行礼,雀跃道:“是,皇上,奴婢记下了,定会好生照顾小主。”
就在殿门合拢的轻响传来那一刻,榻上熟睡的梨花倏然睁开了双眼。
那双眸子清明澈亮,哪里有一丝一毫刚醒的迷蒙,静静地听着外间细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
梨花缓缓坐起身,薄薄的锦被自肩头滑落,露出锁骨处点点暧昧的红痕,手臂上几道已然泛紫的指印,新痕叠旧痕,在莹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目光落在那些痕迹上,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昨夜种种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他灼热的呼吸,强势的索取,还有那些交织着痛苦与欢愉,最终一同沉沦的极致瞬间……身体深处似乎还残留着被彻底占有的酸胀感。
梨花拉高锦被,将自己重新裹紧,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些令人心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