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暖黄色的光芒与清冷月辉缠绕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言状的旖旎氛围,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事后气息。
已经看了很久,元岁寒终于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
她就这样安静的躺在怀中,青丝洒落在他的胸膛,和他的交织在一起,无端生出几分隽永的意味。
拇指不住的摩挲着梨花的指节,眸色突然变得有些阴暗,在浣衣局不过一月光景,已经有了些许裂口,她这么纤弱。
“姑姑。”像以前般,元岁寒呢喃了一声。
…………
晨曦初露,隐隐有些亮光从窗棂透进来时,梨花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稍稍一动,下身传来的疼胀感,让她瞬间清醒。
原来,人在累极的时候,真的可以什么都不想,所有的思绪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沉浸在当下那片刻的安宁与沉沦之中。
可多年的习惯使然,仍然让她按着时辰醒了过来。
梨花知道,此刻她正以一个亲密相依的姿势,被拥在怀中,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肩膀,呼吸均匀而温暖,喷洒在她的脖颈间。
一瞬间的恍惚后梨花又阖上了眼睛,身子轻轻抽离,现在她需要想一想,那些被暂时搁置在角落里的思绪,此刻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
直到腰身被轻轻一带,梨花知道他醒了,可是她仍选择闭着眼睛。
元岁寒借着微光看了一会儿,她雪白的腮上尚存着粉红,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着,显得格外娇俏,他坏心地捏住,沉笑一声,“还在装?”
梨花蹙眉,指尖抵住元岁寒贴近的的胸膛,挣开他,“既然皇上知道嫔妾在装睡,又何必拆穿呢?”
皇上,嫔妾,这两个称呼唤起来竟然这般自然,没有丝毫扭捏。
元岁寒有些意外,意外于她的坦然与从容。
抵在胸膛的指尖泛着粉红,昨夜她便是用这双手攀着他,元岁寒不由眸色一暗,“你倒是适应得快。”
梨花却没有这些旖旎的心思,杏眼澄明,腮上的粉渐渐褪去,露出雪一般干净剔透的肤色,在这一方天地之间,声音又轻又净,听不出是什么意味。
“如今您是皇上,嫔妾是嫔妃,理所应当。”
由“奴婢”变为“嫔妾”,这一身份的转变,她未尝没有恍惚茫然过,不过在深宫中待的久了,更懂得顺势而为。
胸膛上的发梢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撩动,有些痒,元岁寒索性绕在手上,绸缎般的丝滑倒是十分舒适,他似笑非笑的问道:“你不意外?”
“皇上天纵英明,登上皇位有何意外?”梨花淡淡反问。
他的野心,一早便见识过,蛰伏数十年,今日这个结果,有何意外?
若有,也只是惊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