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连忙接过锦囊,小心翼翼地打开,取出一小撮粉末,先是放在鼻下轻嗅,又用银针蘸取少许放入清水中观察。
片刻后,刘太医脸色大变,连忙跪地,“皇上,此物乃是剧毒之物,服之立刻暴毙。”
皇上闻言,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握拳,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然而,他仍是半信半疑,双眸紧紧锁在李美人的脸上,“李美人,诬蔑皇子是何罪名,你应该清楚,朕不可能听信你一面之词。”
李美人闻言,身形一晃,几乎要瘫倒在地,她强撑着身子,泪眼婆娑地望向皇上,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虚言,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臣妾深知此举若败露,不仅臣妾性命不保,连臣妾的家人也会遭受灭顶之灾,臣妾怎敢拿这一切开玩笑?”
“皇上若是不信,不妨亲自看看。”
崔顺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他甚至不敢去看皇上此刻的脸色,此事若是为真……
深夜,一片静谧。
明瑟宫内殿荡漾出一抹春色,层叠的绯色帐幔从榉木雕花拔步床上依依垂下,偶尔传出一声女子让人脸红心跳的娇喘,伴着柔弱不胜的嗔怪,“皇上……”
突然,男子粗重的呼吸声戛然而止,层层帐幔内,传出一声女子尖锐的叫声。
一直悄悄在外间窥听的绿意,立刻冲了进来,问道:“小主,怎么了?”
李美人香肩半露,胸前大片雪白的肤色敞露出来,鬓发蓬松,从幔中踉跄着爬出来,唇部剧烈颤抖,紧紧握住绿意的手,“绿意,此事只有你知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快,快去凤阳宫告诉二殿下,事已成,让他速来。”
绿意悄悄往幔内一瞧,借着微弱的灯光,只见皇上死挺挺的躺在床上,眼中悄无声息地划过一抹喜色,“是,小主别怕,奴婢这就请二殿下过来。”
右侧摆放着一面螺钿镶嵌三屏式镜台,铜镜光滑可鉴,倒映出轻轻晃动的烛火,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弄着,明明灭灭之间,将李美人唇边的冷笑拉得诡谲莫测。
漆黑的深夜里,凤阳宫却隐隐透出几分不同寻常的躁动。
元承安正端坐在案前,指尖不断敲击着桌案,烛火摇曳下他的面容时而明朗时而晦暗,眉头微蹙,似在思索着什么,又似乎在等待什么。
绿意脚步匆匆,裙裾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快步走进来时差点撞翻了案上的烛台,“殿下,事已成。”
元承安敲击的指尖猛然停下,眼中闪过一抹狂喜,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他站起身来,在殿内来回踱步,片刻后他停下脚步,眼中寒光一闪,沉声道:“可看清了?”
绿意低着头,一字一句回道:“李美人对奴婢信任非常,今夜奴婢伺候美人沐浴后亲自将毒药涂在美人身上,奴婢一直在外间悄悄窥听,并无异常,待殿内有动静后,奴婢进去亲眼看见皇上确实已经暴毙而亡,此刻李美人正惊慌失措,还请二殿下速速带人过去。”
元承安闻言,缓缓整了整衣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父皇突然暴毙,是该马上过去。”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登上皇位后的种种场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万人敬仰的地位,仿佛都已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