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标眼底掠过一丝复杂,说不清是惋惜还是庆幸——他从不知道罗鸿为何要杀王菊,可偏偏是王菊的死,给了他报复祝金令的最好机会。
记忆如潮水般翻涌,撞回申孝辛给他打电话的那个晚上。
那天他刚把一车乘客送到铜街,手机就突兀地响了,屏幕上跳动着申孝辛的名字。接起的瞬间,申孝辛崩溃的哭喊声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项标!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怎么办?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啊!”
时至今日,那急促又绝望的求救声,还像魔咒一样在他耳边盘旋。
项标闭了闭眼,当时他就听出来,申孝辛这话里的恐慌不是装的,这事八成是真的。
他坐在自己车里,语气冰冷得像结了冰:“你现在在哪?杀了谁?报没报警?”事不关己,他本就没打算多管,“赶紧报警自首,别拖着。”
“报警?你想害死我吗!”申孝辛的声音瞬间拔高,满是指责和怒斥,“报了警我就完了!”
项标挑了挑眉,语气里的冷漠更甚:“你杀了人,不报警自首,难不成还想瞒一辈子?”
“是徐立丽!”申孝辛这才想起回答关键问题,声音带着哭腔,急促地说道,“就是罗鸿的女朋友,你知道的!”
徐立丽?
项标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一紧,原本笃定的心思瞬间动摇。他扫了一眼停在路边的几辆黑车,司机们正闲聊着抽烟,没人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
一个念头飞快地在项标脑海里成型,他沉声道:“你在哪?”
“我在三岔河,天生桥这里……”
申孝辛的声音虚弱得像要断气。
“等着,我现在从铜街赶过去,”项标打开车门,语气不容置疑,“千万别乱动乱,保持冷静。”
挂了电话,他转身向旁边的司机借了辆私家车,先回了趟家。车库里,他搬出几个满满当当的汽油桶,重重放在后备箱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发动车子时,他看着后视镜里自己阴沉的脸,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熊凯的事还没彻底过去,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或许……这是个一了百了的机会。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疾驰,车灯劈开浓稠的黑暗,路边的树木像鬼魅般飞速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