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庆盯着病床上毫无动静的罗鸿,病房里的空气像浸了冰,罗兴官攥紧的拳头和徐家人紧绷的脸,都在无声诉说着这场对峙的暗流涌动。
“项标,你不是要道歉吗?!”
见双方陷入死寂,黄文庆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冷得像病房里的空调风。
项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指尖敲着扶手,半天没应声。
“不好意思,请你们都出去几分钟,项标有话要单独和罗鸿说。”
黄文庆看他油盐不进,沉重地叹了口气——他知道项标葫芦里藏着药,却猜不透是毒是苦。
“我儿子现在都听不见,有什么话跟我说一样!”罗兴官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徐家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刚才情绪失控砸了黄文庆一凳子的汉子,此刻头埋得极低,见状都识趣地起身退了出去。
“我就是要和听不见的罗鸿说话,不行吗?”
项标突然转头看向罗兴官,眼神里淬着杀气,语气裹着赤裸裸的威胁,活像在说:我就是欺负你们了,有本事叫罗鸿起来对峙啊。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黄文庆看穿了罗家人的担忧,沉声保证。
罗家人半信半疑地退出病房,屋里只剩罗鸿、项标和黄文庆三人。
黄文庆轻轻带上门,后背靠在门板上,撸起袖子,用纸巾简单擦拭手臂上的伤口。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竖起耳朵凝神戒备,倒要看看项标究竟要唱哪一出。
“罗老大,我知道你能听见,别装了。”项标先打了声招呼,顿了顿又道:“徐立丽到底是不是你杀的?这事儿我管不着,谁爱杀谁杀。”
说完这两句,他突然陷入沉默。
黄文庆没插话,心里暗自纳闷:难道是和罗鸿斗了三年,突然没了对手,项标反倒百感交集了?
“你不该去金坝县城的,真不该去。”
项标的语气里竟透出一丝罕见的悲伤。
“大家都是跑车的,何必相煎何太急?你大老远跑去金坝县城抢生意,我的那些弟兄怎么办?不动手,我就是不仁不义;动手,我就是违法犯法。”
“我也很难,希望你能理解——不,你肯定能理解。”
项标的演技实在拉胯,黄文庆都看得直皱眉。他实在想不通,项标大老远从金坝县跑到省城,难道就为了演这么一出苦肉计?
“哈哈哈哈哈,开玩笑的。”
项标突然爆发出畅快的大笑,那笑声里满是志得意满,仿佛已经宣告了罗鸿的彻底失败,而他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黄文庆勾起一抹冷笑——正戏,终于要开始了。
“你知道吗罗老大,我项标这人有仇必报,但这辈子有两个人,一直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你想知道是谁吗?”
“第一个就是你罗老大。从我第一次跑省城跑车,你TM就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是你教会了我,想要吃黑车这碗饭,就得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