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竟敢用这种方式来撩拨她!
她如今的身份,是监国太后,是这南唐实际上的主人!
普天之下,谁敢对她说出这等孟浪之语?
可这暖阁内外,层层守卫,密不透风。
这人又是怎么进来的?
荷娘环顾四周,陷入疑惑。
……
与此同时,寝殿外一处无人察觉的暗影里。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单膝跪地,动作利落得没有带起一丝风。
正是叶听白的亲信,林风。
他跪的对象,正是那个如影子般守护在荷娘殿外的侍卫,临淮。
“主子。”
林风的声音压得极低,姿态恭敬到了极点。
临淮负手而立,月光在他冷硬的面具上投下一片寒霜,声音听不出一丝温度。
“她看到了?”
“回主子,看到了。”
林风的头埋得更低,声音里却透着一丝藏不住的笑意。
“娘娘的脸都白了,捏着纸条的手一直在抖,想来是又气又怕。”
临淮,或者说,叶听白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
他的小野猫,如今成了执掌天下的太后,可胆子还是这么小。
被他三个字就吓成这样。
叶听白的眼神动了动。
他费尽心机,假死脱身,换了这张冰冷英俊的脸,顶着临淮这个身份,潜伏在她身边。
为的,就是将那些藏在暗处的豺狼虎豹,一个个全都揪出来。
当然,也逐渐体会到了……能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守着她,逗弄她的乐趣。
也是意料之外的趣味呢。
看着她从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步步变成如今独当一面的模样,这种亲手将珍宝打磨得越发璀璨的感觉,比坐拥天下还要让他着迷。
“今日朝堂上的事,如何?”
他淡淡问道。
“王承那个老东西,被您踹了一脚,又被圣旨吓晕过去,抬回去就中风了,口歪眼斜,话都说不利索。”
林风的语气里满是痛快。
“张德妃的爹,兵部尚书张大人,吓得在家里闭门不出,连夜递了请辞的折子。”
“嗯。”
叶听白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一群跳梁小丑,也敢欺负他的女人,觊觎他的江山。
“还有一事。”
林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金城公主府那边……”
叶听白抬手,制止了他。
“知道了。”
他抬眼,仿佛能看到那个在梳妆台前又羞又恼的小女人。
他的皇后,只能由他一个人欺负。
别人,谁都不行。
叶听白转过身。
“传信给宇文鹤,告诉他,他那个好弟弟宇文弈,最近在北元王庭,不太安分。”
“另外……”
他顿了顿,想起荷娘从金城公主府回来时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眸色一沉。
“派人盯紧了金城公主府里那个和尚,不许他靠近娘娘!”
林风心想,那忘机和尚怕是被金城公主勾的神魂颠倒,怎么可能还会招惹自己娘娘?
主子果然还是那样,一如既往的爱吃醋!
唉,天天就给自己找麻烦!
林风思索完,立刻回复。
“是!”
身影一闪,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叶听白站在原地,良久,才抬手摘下一片竹叶。
荷儿。
我的皇后。
别怕,这出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