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份最低的胡嫔更是口无遮拦,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只怕是某些人,早就盼着先帝……好给自己找下家呢!”
这话一出,连肖亦行都气得倒吸一口凉气。
荷娘却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她们说的不过是些风言风语,根本入不了她的耳。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又带着怒气的童音响起。
“住口!”
叶少白不知何时从宫殿里跑了出来,他穿着一身小小的素服,小脸涨得通红。
张开双臂挡在荷娘身前,像一只护着母亲的幼兽。
“不许你们说我娘亲!父皇才刚走,你们就合起伙来欺负她!你们都是坏人!”
看到儿子这副模样,荷娘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她可以忍受任何羞辱,却见不得她的孩子为她担惊受怕。
她走上前,轻轻将叶少白拉到自己身后,动作温柔。
为母则刚,就算再懦弱的女人,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孩儿被欺负了去!
再抬眼看向那群女人的时候,眼神已经冷得像冰。
“陆丞相,是先帝钦点的辅政大臣,入宫议事,乃是国之根本。成王,是南境之主,他二人为了社稷日夜奔走,协助本宫稳定朝局,又有和错处?”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倒是几位。”
荷娘的目光从张德妃脸上扫过,缓缓落到胡嫔身上。
“如今先帝去了,你们不思为他守节祈福,反倒在此搬弄是非,攻讦本宫,甚至惊扰新君。”
她顿了顿,向前踏了一步,那无形的气势压得几个妃嫔下意识地后退。
“你们是何居心?”
张德妃被她问得脸色一白,还想嘴硬。
“我们……我们也是为了皇室声誉!”
“皇室声誉?”
荷娘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
“先帝在时,你们便暗度陈仓,和宫外的男子早已不清不楚。如今反而倒打一耙!
还是说,你们背后的家族,觉得这江山,该换个主人了?!”
“造反”两个字,如同一座大山,轰然压下。
张德妃等人瞬间面无人色,双腿一软,齐刷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臣妾不敢!臣妾万万不敢啊!”
“娘娘饶命!臣妾只是一时糊涂!”
荷娘看着她们,不再多说一个字,只牵起叶少白冰凉的小手,转身往回走。
经过临淮身边时,她只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传本宫懿旨,张德妃、刘淑妃、胡嫔,言行无状,惊扰圣驾,即日起禁足宫中,闭门思过。
其余人等,各回宫中,抄写女则一百遍。”
身后,是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和临淮冰冷的回应。
“遵命。”
回到暖阁,荷娘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
她蹲下身,看着依旧气鼓鼓的叶少白,为他擦去脸上的灰,轻声说。
“儿子,别怕。”
叶少白抬起头,黑亮的眼睛里满是倔强。
“娘亲,我不怕。我会学着保护你,就像父皇一样。”
荷娘把他紧紧搂进怀里。
叶听白,你看,你的儿子,正在学着你的样子,保护我。
可是你教我的,却是在你走后,如何变成一个和你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