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白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主院卧房的方向。
“荷娘!”
他双目赤红,拔腿就要往里冲。
“站住!”
裴玄策一把攥住他的胳膊,“钱府私兵众多,你现在过去就是送死!”
“送死?”叶听白一把甩开他,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现在就在那混蛋的床上!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如一头暴怒的雄狮,冲向主院。
果然,院门口,数十名手持利刃的家丁早已严阵以待。
“此路不通!”
为首的护院头子冷声道。
叶听白看着他们,忽然笑了,那笑意冰冷刺骨。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竹哨,放在唇边,用力一吹!
一道尖锐到极致的哨音,瞬间划破夜空!
下一秒,钱府高高的院墙之外,无数火把骤然亮起,喊杀声如潮水般涌来!
“奉旨查抄!挡者,杀无赦!”
一道洪亮的声音如惊雷炸响,肖亦行身披铠甲,手持长刀,一马当先,带着人马如猛虎下山般冲破了钱府的大门!
钱府的私兵瞬间被这支从天而降的正规军冲得七零八落。
混乱中,温鹤焰眼尖,发现一队家丁正护着什么人,鬼鬼祟祟地往一处偏僻的院落转移。
他心下一动,立刻提气跟了上去。
那院子死气沉沉,推开门的瞬间。
院中,竟站着数十个神情麻木,身形羸弱的女子。
她们,全都是玉侍!
而在院子角落里那口枯井旁,散落着几只绣花鞋,井口飘出阵阵恶臭。
温鹤焰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里,竟然就是玉侍的源头!
主院前,喊杀声终于惊动了屋内的钱谦之。
“吱呀——”
卧房的门开了。
钱谦之走了出来,他依旧穿着那身单薄的里衣,只是手里,多了一个人。
他一手揽着荷娘的腰,另一只手扼住她纤细的脖颈,将她整个人当作盾牌挡在身前。
“叶听白。”
钱谦之看着院中男人,脸上竟还挂着一丝从容的笑意。
“想让我放了她,可以。”
他慢条斯理地说,“你自己过来换。”
“不要!”
荷娘泪流满面,拼命摇头。
叶听白却像是没听见,毫不犹豫地扔掉手中的剑,一步步朝他走去。
“不许动他!”
荷娘凄厉地哭喊出声,声音都变了调。
钱谦之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心碎的模样,眼底的笑意彻底转为疯狂的嫉妒。
“怎么,你心疼了?”
他低头,在荷娘耳边轻语,声音却足以让叶听白听清。
“那好办。只要你主动亲我一口,我就放了他。”
“你这无耻小人!”
叶听白怒吼。
钱府的家丁一拥而上,瞬间将手无寸铁的叶听白死死按住。
钱谦之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笑了。
他低下头,似乎在等着荷娘的“献吻”。
荷娘绝望地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被死死按住的叶听白,身体猛地一扭,挣脱了束缚!
一道银光从他脚踝处的靴筒中电射而出!
“噗嗤!”
钱谦之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不敢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胸口插着的那枚毒针。
他扼住荷娘的手,下意识松开了。
荷娘得了自由,慌忙向叶听白跑去。
可就在她与钱谦之错身的瞬间,那个男人,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了回来!
他没再伤她,只是飞快地,用尽全力地,在她尚带着泪痕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钱谦之笑了,笑得心满意足,又带着一丝凄然。
“终于还是……亲到你了……”
话音刚落,他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