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白不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
这种无力感和未知的恐慌,比任何刀刃都更能凌迟他的心。
拳头攥得咯咯作响,那股想要一脚踹开门,将里面那个男人碎尸万段的冲动,几乎要烧毁他的理智。
他将额头重重抵在冰凉的门板上,胸膛剧烈起伏。
他的女人,他的荷娘,就在里面。
而他,却只能像个废物一样,站在这里。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那扇紧闭的门板上,耳朵竖起,试图捕捉里面的任何动静。
可书房隔音极好,什么也听不见。
他不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
钱谦之又会对她做什么。
她会不会……
“别想了。”
裴玄策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靠在廊柱上。
“你越是失控,越会害了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门,终于开了。
钱谦之一身月白长衫,风雅依旧,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扫了一眼廊下那三个如临大敌的“家丁”。
“把她送回厢房休息。”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明日辰时,我要她亲自来书房伺候我更衣。”
说完,便背着手,悠然离去。
叶听白几乎是冲进书房的。
荷娘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恍惚。
她的衣衫完整,发髻也没有凌乱,看上去并未受到侵犯。
叶听白心头那口气才稍稍松了些。
“你没事吧?”
陆羽快步上前,关切地问。
荷娘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裴玄策眼神微动,他注意到荷娘的手指在轻轻颤抖。
显然,刚才书房里发生的事,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我送你回去。”
叶听白上前,想要扶她。
荷娘却下意识地避开了。
她飞快地看了一眼门外,压低声音说:“别,会被人看见。”
叶听白的手僵在半空,心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
他的女人,此刻连让他扶一下都要小心翼翼。
最终,还是将荷娘送回了厢房。
回到厢房,荷娘遣退了丫鬟,独自坐在窗边。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刚才在书房里,钱谦之除了让她研墨喂粥,还做了一件事。
他拿出一本《女诫》,让她念给他听。
念的时候,他就坐在她身后,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气息拂过她的后颈。
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比任何实质性的侵犯都更让人难以承受。
最可怕的是,她能感觉到,钱谦之在试探。
他在观察她的每一个反应,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这个男人,太聪明了。
聪明到让人害怕。
正想着,窗外忽然传来极轻的响动。
荷娘心头一紧,猛地睁开眼。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翻窗而入,动作利落得像一只夜行的豹子。
是叶听白。
荷娘压低声音,又急又气,“这里到处都是钱府的人,你要是被发现……”
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听白一把拉进了怀里。
他的力道很大,几乎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我不管。”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我只想看看你,确认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