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白气结,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恨恨地灌下一杯酒。
游戏继续。
第二轮,荷娘抽中了“答”,提问的,竟是陆羽。
陆羽站起身,温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犹豫了许久,终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这几年,娘娘可曾……”
他顿住了,后面的话终究是没能问出口。
可曾,想过我?
荷娘没有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对他微微一笑,然后,极轻极轻地点了一下头。
那笑容里,有感激,有无奈,也有一丝无人能懂的歉疚。
陆羽的心,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值了。
只要她心里,曾为自己留过那么一丁点的位置,哪怕不多,也足够了。
【我娘就是牛!又来一个多功能帅哥!还是医毒双绝的小剑仙,不过就是...好像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裴玄策怀里,一直安安静静的福宝,正啃着自己的小拳头,内心疯狂吐槽。
……
荷娘不胜酒力,回到寝殿,只觉酒意上头,有些乏了。
贴身伺候的樱儿端来醒酒汤,眼眶却是红的。
“娘娘,您可算回来了。奴婢和蓝泽,一直被侯爷,哦不,被皇上安排在这行宫里,等您回来接我们呢。”
“您走后那段日子,奴婢瞧着……都替陆大人心疼。”
荷娘动作一顿。
樱儿继续哽咽着说:“您被成王带走后,陆大人当时就备了马,一人一骑,硬是追去了南境,追了上千里路。”
“他风餐露宿,受尽了苦头,找到您时,瞧见您和福宝小姐都平安,这才一个人默默回来了。”
“可回来就倒了,大病一场,足足半年没能下床。奴婢听说,朝中都以为陆大人挺不过去了……”
荷娘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她的心早已被叶听白填的满满的,竟一丝一毫都没有注意到,陆大人长久以来,给她的惦念和付出。
“后来呢?”
“后来是皇上亲自去了丞相府,说天下百姓还需要他。陆大人这才强撑着身子,重整旗鼓,一直等到您回来。”
樱儿擦了擦眼泪,“娘娘,这满朝文武,除了皇上,就属陆大人待您最真心了。他至今……未曾娶妻。”
荷娘端着茶杯的手指收紧,指尖泛着凉意。
这份深情,她要如何偿还?
那边,殿外的欢声笑语还未散尽。
游戏还在继续。
这一轮,叶听白竟抽到了“行一件事”,而给出指令的,恰恰是裴玄策。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叶听白瞬间警惕起来。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裴玄策,抢先开口:“朕警告你,不许再叫朕....亲!陆!羽!”
“那可没准。”裴玄策不怕死的说了一句。
陆羽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咳得满脸通红。
裴玄策摇着折扇,笑得高深莫测:“皇上放心,莫怕,微臣不过玩笑一二。”
他施施然起身,缓步走到那位小剑仙温鹤焰面前。
然后转身,对着叶听白遥遥一指。
“请皇上,对着温公子的脚,由衷地赞叹一句。”
叶听白眼皮一跳,心觉不妙,抽出腰间剑柄,警惕发问。
“什么话?”
裴玄策顿了顿,大胆发言。
“啊,好香啊。”
“……”
整个太初殿,死一般的寂静。
温鹤焰低头,看了看自己沾了些许尘土的靴子,俊秀的仙人面孔上,满是茫然。
叶听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白转红,最后黑得能滴出墨来。
“裴!玄!策!”
一声怒吼,“唰”地抽出一米六的佩剑,剑指裴玄策!
“朕今日,必斩了你这乱臣贼子!”
裴玄策早有防备,身形一闪。
两人便在大殿之上,一个追,一个逃,闹得鸡飞狗跳。
最终还是陆羽抚着额头站出来,拍了拍手掌,示意歌舞声重新响起,才算将这场闹剧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