銮驾稳稳停住,车外传来内侍监高亢的停轿声。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凤凰山行宫已到。”
山呼声,叩拜声,呼啸而至。
马车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叶听白一身月白华服,墨发玉冠,端庄禁欲。
他好整以暇地坐立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软榻上的人儿。
榻上确躺着一朵娇花,衣衫七零八落。
外衫被揉碎,挂在桌角,长裙萎靡地散在脚蹬上。
就连那条无辜的白色小裤,都躺在她乌黑的发丝旁。
玫红色肚兜,孤零零地在腰间挂着。
叶听白长身玉立,周身一丝不乱,看不出丝毫不属于君子的行径。
只袖口处沾了些许果酿。
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拂过荷娘泛红的耳廓。
“好了,叫你今日贪嘴,饮了这些。”
荷娘一把将他推开,眼尾烧得通红,声音又羞又气。
“你给我滚!”
“我滚了,谁来伺候你穿衣?”
叶听白不以为意,反而望了望那堆狼藉,眼底尽是得逞的笑意。
外面黑压压跪了一地文武百官,荷娘一想到这个,羞得不想见人。
她强撑着身子,扬声喊道:“小绿!端水进来!”
丫鬟小绿忐忑地端着一盆水,刚一进来,入眼的画面让她一张小脸瞬间涨红。脚下一个踉跄,盆里的水都险些洒了。
她慌忙低下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
叶听白却淡定得很,挥了挥手。
“行了,退下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小绿如蒙大赦,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叶听白拿起巾帕,浸湿了水,亲自给荷娘擦拭鬓角的汗。
马车外,不远处就是跪着的文武百官。
离得近的侍女们,能清晰地听到车内传出的动静。
时而,有女子娇娇软软的嗔怒。
时而,伴着男子好声好气的诱哄。
“叶听白,你会不会弄?”
“怎的不会?”
叶听白的手顿了顿,“除了我,还有谁伺候你伺候得多?”
这都什么时候了!
荷娘急疯了。
“你出去,叫丫鬟进来!”
“就快好了,荷儿。”
叶听白慢条斯理地为她理着衣襟,动作轻柔,“听话,为夫给你穿衣。”
半晌,两人才终于并肩从车里出来。
叶听白先行下车,转身,极有风度地朝车内的荷娘伸出手。
他面容俊朗,神情坦然,仿佛方才在车内胡作非为的疯狗不是他。
荷娘瞪了他一眼,搭上他的手。
刚一落地,腿脚便是一软,整个人差点栽倒。
叶听白顺势将她揽进怀里,手臂收紧:“都是为夫的不是,累着我家娘娘了。”
荷娘气得在他腰间软肉上狠狠掐了一把。
不远处的官道上,另一队人马也刚刚抵达。
为首的男子身形高大挺拔,一身紫袍,面容冷峻。
正是成王,裴玄策。
而他的怀里,正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
那女娃生得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望着这边。
四目相对。
荷娘的心,猛地一沉。
是福宝。
是她的福宝!
裴玄策也在人群之中。
他远远看着高位上的那个女人,不过几月未见,她竟像是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