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心神俱裂的一瞬间,后颈传来一道凌厉的掌风。
“砰!”
叶听白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他难以置信地缓缓回头,
看到的,是新皇那张愧疚的脸。
“荷……”
他伸出手,想去抓住那抹离他越来越远的身影。
后脑勺已然被打晕,重重倒下。
……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黄昏。
叶听白猛地坐起,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呢?!”
守在床边的林风“扑通”一声跪下,头埋得死死的,声音都在发颤。
“侯爷……公主殿下……已经被成王带走了。”
“走了一天一夜了。”
叶听白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踉跄着下了床,一步步走到那面巨大的穿衣镜前。
镜中的男人,面色惨白如纸。
一缕青丝,从他的鬓角滑落,可那颜色,却不再是墨黑。
是白。
那满头的青丝,如今却寸寸成雪。
一夜白头。
原来,不是传说。
侯府的下人战战兢兢,谁也不敢靠近主院半步。
他们只知道,自家那位煞神般的侯爷,从那日醒来后,便一言不发。
男人依旧俊美无俦,身姿挺拔。
可那一头刺目的白发,却让所有看到的人,都忍不住心头发酸。
从奶娘怀里,抱过了还在熟睡的儿子叶少白。
那个曾经搅动风云、冷酷无情的活阎王,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抱着孩子,等着妻子归家的痴人。
“少白,不怕。和爹爹一起,等你娘回来,好不好?”
他低头,轻轻蹭了蹭儿子的脸颊。
“林风,去查她的下落。”
“是!”
他的荷儿,还有十次,情毒就解了。
他不能,让她落入那裴贼的掌心!
哪怕是偷,是抢,也要把她夺回来!
马车辘辘,驶离京城。
车厢内,沉香袅袅,却驱不散压抑。
荷娘靠着车壁,双眼通红,不停地望着窗外京城的方向。
她不敢去想,叶听白醒来后会是何等模样。
“在想他?”
身边,一道含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是裴玄策。“其实,我并没有抓你儿子。他好好的在侯府喝奶呢。”
他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阴鸷好看的眉眼上,挂着一贯的玩味。
仿佛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宫变,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是骗你的,恼不恼?”
荷娘没有理他,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裴玄策也不恼,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
放在两人之间的小案上。
“看看,这是什么。”
荷娘的目光被那熟悉的瓷瓶吸引,呼吸一滞。
那是……神医留下的药!
她以为,早已在那场混乱中遗失了。
“你……”
“本王可不像叶听白那般粗心。”
裴玄策拿起瓷瓶,在指尖把玩着,“公主殿下的东西,本王自然要好生保管。”
“王爷此举,非君子所为。”
“君子?”裴玄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
“那是陆羽要做的事,本王从来不是。本王只知道,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弄到手,不择手段。”
他的目光放肆地落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最终,停留在她因紧张而微微濡湿的胸前衣襟上。
那眼神,灼热得像要将她看穿。
“公主殿下居然这般敏感。本王只是靠近些,你就……”
他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
“荷儿,你猜,你这身子,会为本王情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