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白伸出手,忍不住触碰到……
想到身后的众人,又猛地缩回手。
荷娘被迫抬起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她浑身抖个不停。
可那双好看的杏眼里,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求饶。
没有眼泪,
没有恐惧。
只有被逼到绝境的不甘!
她就这么直直地瞪着他,像是在用眼神告诉他——我命贱,但我不认!
他见过太多人对他摇尾乞怜,
也见过无数人对他恨之入骨。
却从未见过这样一双眼睛。
干净得像山间的溪流,
却又燃烧着足以燎原的野火。
他心中猛地一动。
竟鬼使神差地,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未曾料到的举动。
那只常年握着兵刃,指腹带着薄茧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
用滚烫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她光滑的脸颊。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忍不住,抚摸了一下又一下。
带着动情的力度,
仿佛对待情人一般。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满屋子的恶臭仿佛消失了,
婴儿的啼哭声也弱了下去。
跪在地上的王嬷嬷猛地抬眼,看见这一幕。
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荷娘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指腹带着一种灼人的热度,
所到之处,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叶听白自己也愣住了。
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
这让他那颗,早已被权谋杀伐磨砺得坚硬如铁的心,
骤然一软。
他猛地收回手,像是被什么滚烫的东西烫到了一般。
他看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危险,
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
这个女人,是个妖精。
可他惯会攻城略地。
他拂袖转身,再不看她一眼。
“把那个奴才,处理干净。”
声音不大,却刮得人骨头疼。
“是!”
王嬷嬷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她赶紧指挥着婆子们,手脚麻利地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干净。
整个耳房,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只剩下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异味。
荷娘还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下巴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指腹滚烫的温度。
她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心里乱成一团麻。
这位活阎王,最后那句话,
究竟是在说李奶娘,还是在警告她?
刚才那一下触碰,到底是情不自禁的爱怜……
还是……想把她拆吞入腹的预告?
一种更可怕的,来自猎人对猎物的标记。
李奶娘被拖出去后,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再传回来。
安澜院里,风向彻底变了。
下人看荷娘的眼神,不再嫉妒或轻视。
而是添上了一层浓浓的敬畏。
这小哑巴,看着柔弱可欺,实则是个会咬人的。
她不仅能让小世子离了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