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虽忍,却不认命。
她垂着眼,看似温顺,耳朵却捕捉着一切,脑子飞速地转动。
左边的张嬷嬷,站姿笔挺。
指甲缝里有淡淡的墨迹,应是识字,而且颇为自律。
右边的李嬷嬷,每隔一炷香的时间,就会下意识地摸一下后腰。
那里大概有旧伤。
张嬷嬷喜欢用茉莉香膏,李嬷嬷身上则是一股淡淡的皂角味。
门口守卫换班的脚步声,一个时辰一次,每次四人。
送餐的小丫鬟走路时左脚比右脚重。
……
这些看似无用的细节,被她一一记在心里。
准备投其所好,以便于有一天,顺利逃跑!
她不明白,那位高高在上的侯爷,为何要用这种不可告人的方式来“确保安全”。
这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深意。
其实,哪有什么深意?
清雅无双的贵公子,不过是一时起兴,对她的媚身子产生了兴趣。
想要将她搓圆揉扁,玩弄于掌心罢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荷娘渐渐习惯了白日里这种“展览”般的哺喂。
但到了夜里,另一种更深沉的目光,悄然笼罩了她。
荷娘此时正坐在床沿,身子微微侧着抱着怀里的安哥儿。
她先是用指尖解开斜襟上的两颗盘扣,她将小孩稳稳地揽入怀中,调整到一个彼此都舒适的位置。
用白嫩纤细的手,轻柔地托住婴儿的头。
安哥儿小嘴急切地探寻,本能地含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他贪婪而有力的吮吸声,吞咽声。
一滴。
一滴。
敲在静谧的心湖上。
荷娘微微垂首,目光如温水一般柔。
偶尔,安哥儿会停下来,满足的喘息。
她便用棉帕轻轻蘸去孩子嘴角的奶水。
动作之间,自己身子也随着晃动,不停地涨出洁白的奶渍。
她正要起身擦拭自己的身子,却总感觉背后有人在窥探。
明明屋里只有她和安哥儿两个人,她却总感觉窗外有一道视线。
不是嬷嬷们那种公事公办的监视,而是一种更具侵略性,更暧昧的窥探。
那道视线,让她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荷娘将他安置在摇篮里,端起角落的铜盆准备擦洗身子。
月光透过窗,在水盆里投下一个明晃晃人影!
她的心猛地一跳!
荷娘没有抬头,而是若无其事地弯下腰,假装去捞掉进水里的发带。
她将脸凑近水面,用盆里碧水当镜子,飞快地朝窗外瞥去。
这一次,她看清了。
那不是树影,也不是巡夜的家丁。
那是一角玄黑色的衣袍!
叶听白极力压抑欲望。
男人红着眼闪过身,隐藏在暗夜。
荷娘看到了,那衣角上用金线绣着华贵的云纹。
这种料子,这种绣工,整个侯府,只有一个人会穿。
偷窥她的,不是下人,不是麽麽。
是这座府邸里,至高无上的主宰。
正是那个活阎王。
叶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