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仙城,信息中枢。
秦奕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那抹因彻底炼化虎豹丹残余药力而流转的淡金色光华逐渐内敛,归于深潭般的平静。他感受着体内力量155、体质154、敏捷154、精神163的澎湃力量,每一寸肌肉、每一缕灵识都仿佛经过千锤百炼,蕴含着爆炸性的能量。炼气二层的壁垒依旧坚固,但他能感觉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全新的高度上积蓄力量,只待那最终的契机。
心念微动,外界的信息流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星漪清冷的声音同步响起:“主上,妃英理律师已通过栗山绿正式回复,同意您之前的下午茶邀约,时间定于今日下午三时,地点在‘寂光’茶室‘松间’阁。”
秦奕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妃英理……这位律政女王的好感度已至78,理性冰壳下的裂痕正在扩大。与她的每一次接触,都如同在精心雕琢一件珍贵的艺术品,需要极致的耐心与精准的手法。他需要一场更深入的、超越纯粹公务的交流,让那层坚冰融化的速度,再快一些。
下午两点五十分,“寂光”茶室。
“松间”阁内,静谧依旧。竹帘半卷,滤去了午后的烈阳,只留下斑驳柔和的光影洒在榻榻米上。空气中弥漫着顶级沉香与昨日残留的淡淡茶韵,沁人心脾。秦奕依旧提前抵达,他今日换了一身月白常服,材质是某种带有暗纹的丝绸,行动间流光隐现,衬得他身姿如玉,气度清华。他并未端坐,而是负手立于窗边,看似欣赏庭院中精心修剪的枯山水,实则【灵识】如水银泻地,将茶室内外的一切细微动静尽收心底。波本的阴影犹在,他不能有丝毫松懈。
三点整,门外传来侍者轻柔的引导声和熟悉的、节奏稳定的脚步声。
移门被轻轻拉开,妃英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今日的装扮,与往日截然不同。褪去了标志性的深蓝套裙和金丝眼镜,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藕荷色素面提花和服,腰束淡樱色袋带,打着一个优雅的文库结。如云青丝并未盘成一丝不苟的发髻,而是用一支简单的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发丝慵懒地垂落在白皙的颈侧与颊边,平添了几分柔美与风情。她脸上只施了薄粉,唇色是温柔的豆沙红,少了法庭上的咄咄逼人,那双锐利的凤眼在卸去镜片遮挡后,显得愈发清亮深邃,此刻却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难以捉摸的雾气。
看到窗边的秦奕,她脚步微顿,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似有瞬间的失神,随即唇角弯起一个极淡却真实的弧度,微微颔首:“秦先生,久等了。” 她的声音也比往常柔和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
“能与妃律师共品午后时光,等待也是一种享受。”秦奕转身,微笑着迎上前,动作自然地为她拉开座椅,目光坦诚地欣赏着她,“今日这般装扮,令人眼前一亮。”
妃英理轻轻落座,和服下摆铺展如花瓣,姿态依旧优雅无可挑剔,但细微处却透出不同于往日的柔婉。她抬手将颊边一缕不听话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流露出几分难得的女性娇态。“秦先生过誉了,只是今日并无庭审安排,便随意了些。”她语气平和,却巧妙地避开了直接回应他的赞美,但微微泛红的耳根却泄露了那一丝被赞赏后的微妙心情。
侍者无声地呈上茶具与几样精致的和果子,随即躬身退下,将静谧的空间完全留给二人。
秦奕并未急于切入正题,而是执起紫砂壶,开始温壶、洗茶、冲泡。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美,仿佛不是在泡茶,而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温热的水汽氤氲升腾,混合着新沏的“忘忧山”古树茶特有的清冽幽香,萦绕在两人之间,营造出一种安心而私密的氛围。
“前日与妃律师探讨那数据主权的案例,受益良多。”秦奕将一盏澄澈金黄的茶汤轻推至妃英理面前,声音温和,“尤其是关于‘规则滞后性与人性贪婪永恒博弈’的论点,发人深省。很多时候,最坚固的壁垒,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源于内心的迷失与对力量的滥用。”
妃英理端起那盏温热的茶杯,指尖感受到瓷器传来的暖意。她没有立刻饮用,而是透过氤氲的茶气看着秦奕,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她今日虽未戴眼镜,但秦奕能感觉到她眼神中那份熟悉的审慎)带着探究:“秦先生似乎……意有所指?”
秦奕坦然迎上她的目光,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星河流转:“只是有感而发。身处漩涡,目睹了太多因欲望膨胀而践踏规则,最终坠入深渊的例子。无论是商业巨擘,还是……其他隐藏在阴影中的势力。有时候,一份清醒的认知,一个可靠的盟友,或许便是黑暗中唯一的灯塔。” 他话语中的暗示,已然触及了之前关于“潜在风险”的讨论,也隐隐指向了组织可能带来的威胁。
妃英理沉默了片刻,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温热的杯壁上摩挲。她自然听懂了秦奕的弦外之音。理性告诉她,与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牵涉极广的男人绑定过深,风险巨大。但另一方面,那种被毫无保留地(至少表面上是)告知潜在危险、被纳入一个强大保护圈的感觉,以及眼前这个男人所展现出的、远超年龄的沉稳、智慧与那种令人心安(或者说,令人不得不去依赖)的力量,都在持续不断地软化着她坚固的心防。更重要的是,那种被平等对待、被视为可以并肩面对风险的“盟友”而非需要庇护的弱者的感觉,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自尊与价值感。
她轻轻呷了一口茶汤,任由那清冽甘醇的滋味与宁神静气的效果在口中化开,仿佛也稍稍抚平了心底的波澜。“灯塔固然重要,”她放下茶杯,抬起眼眸,目光清澈而坚定地看向秦奕,“但更重要的是,航行之人自身,是否拥有辨别光明的能力,以及……直面风浪的勇气。” 这句话,既是回应,也像是在对自己重申。